她微微揚(yáng)起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看著唐氏:“姨母,此差矣。
若侯府當(dāng)真清白,即使凌千葉有心想要收集侯府的罪證,也怕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您說呢?”
唐氏面色鐵青,她就知道沈時(shí)鳶這個(gè)賤人一定會跳出來搗亂。
她繼續(xù)垂淚低著頭哭,諸位賓客被這哭聲吵擾著心煩意亂。
今夜發(fā)生太多事了,就為了承安侯府這么點(diǎn)破事來來回回折騰許久,若還沒有一個(gè)定論,這場宴席可就是個(gè)笑話了。
在座的賓客也非傻子,都是待在京都的人精,一晚上就發(fā)了這點(diǎn)事,全是圍繞侯府。
他們要是還看不懂長公主的醉翁之意,可就是蠢豬了!
有幾個(gè)紈绔子弟不耐叫囂著。
“一直哭哭哭,福氣都給你哭沒了!怪不得承安侯離世得早,想必他是受不了這哭聲的?!?
“你這人說話真難聽,但說的也在理。侯府夫人別哭了,你有冤屈直說,長公主這般金尊玉貴之人定會讓你洗清冤屈?!?
“就是就是!一晚上了,菜沒吃幾口,全聽你在這兒哭了,有什么事你倒是快說,小爺我還要去找樂子。”
酒樓大廳的哭聲戛然而止。
唐氏擦拭著眼淚,眼底閃過一抹暗暗的憤懣。
這招示弱百試百靈,定是沈時(shí)鳶這賤人從中做的手腳!
“這賬冊里寫了承安侯府近些年的開支?!?
長公主挺直脊背,高坐于上,一只手緊緊握著罪證,眼神如利劍般直射向唐氏。
“可本宮記得朝廷發(fā)給承安侯府的俸祿可支撐不了侯府的開支,不知夫人是如何做到收支平衡的?
莫非夫人天資聰慧,經(jīng)商有道,不盜用侄女家的礦場收益,這才能力挽侯府于狂瀾之中?”
唐氏聽到長公主質(zhì)問這個(gè),心底倏然放松。
她就說凌千葉沒有她想的那么蠢,只是侯府收支問題而已,沒牽扯到那件事,一切都還能圓回來。
“回長公主,承安侯府畢竟承襲爵位,家中有祖上留下的積蓄,臣婦維持偌大一個(gè)侯府即使處境再艱難,也斷然不會挪用將軍府的礦場收益來補(bǔ)貼侯府!”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長公主低頭看著賬冊上的記錄,若非她親眼目的,還真的信了唐氏這番鬼話。
她冷笑道:“賤人,到了現(xiàn)在還在撒謊!
這上面每一筆銀子,你用在何處,用給何人寫得清清楚楚!
自從將軍府把礦場暫由你代管,你便開始挪用礦場每年三十萬兩銀子,將銀子全部用在給傅之寒請私塾先生。
還將這些銀子買了鋪?zhàn)臃旁谧约好陆?jīng)營,這些年少說賺了20萬兩!你要本宮將這些鋪?zhàn)右粋€(gè)個(gè)念出來嗎?”
話音落下周遭無聲,只有長公主清脆的聲響在‘迎春樓’回蕩著。
“不僅如此,這賬冊還記載不少你干的壞事,例如你的夫君,承安侯是怎么死的?
以及千歲王妃妹妹自幼體弱多病是怎么來的?隨便講出一兩件事,本宮就能讓你萬劫不復(fù)。
唐氏,還不認(rèn)罪?”
長公主質(zhì)問道,聲音如寒月里的河水一樣冰冷刺骨。
唐氏跪在地上,她絕望地閉上眼,在聽到長公主說的罪證,她知道自己輸了,輸?shù)囊凰俊?
見唐氏不肯說話,長公主的身體微微前傾,怒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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