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帝突然吐血。
許清宵神色瞬間大變。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女帝為何吐出一口鮮血。
而且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慘白嚇人。
“陛下!”
“您怎么了?”
許清宵立刻上前攙扶女帝,畢竟情況屬實有些緊急。
“無妨?!?
隨著許清宵觸碰自己,女帝沒有任何反感,只是略微有些說不出來的異樣。
她搖了搖頭,在許清宵的攙扶下,回到了龍椅上。
“陛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您這是?”
許清宵繼續(xù)問道,他知道這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話,不會如此。
聽到許清宵的關(guān)切之聲。
女帝略顯沉默。
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
“許愛卿如今已經(jīng)封侯,朕,也就不瞞著許愛卿了?!?
“大魏國運,出問題了?!?
女帝出聲,直接說出問題所在。
“出問題?”
許清宵微微皺眉,大魏文宮目前還未脫離,只是要脫離了,怎么出問題了?
他好奇,但沒有說話,等待著女帝解答。
而此時,女帝抬起手來,細嫩如玉的手掌之上,逐漸浮現(xiàn)出紫色之氣,這道氣體飛快運轉(zhuǎn),最終形成一口四足鼎。
這是國運之鼎。
只是鼎身有些虛無,并沒有那種真實感。
“許愛卿?!?
“每個國家王朝,都有自己的國運,只是尋常的國家,諸如附屬國這種,國運虛無縹緲,沒有任何根基底蘊?!?
“大魏王朝不一樣,可以凝國運化器鼎,這便是大魏國運之鼎?!?
“此物越是凝實,意味著國運越強,北伐之前,大魏國運之鼎,幾乎要成型了,只是北伐之后,國運潰散,逐漸虛無?!?
“隨后連年虛弱,國運下降,如若不是你來了,不出二十年,大魏國運將自動潰散,形成虛無狀態(tài),連鼎形都看不清?!?
女帝向許清宵解釋。
而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鼎身之上。
的確,雖然看得清鼎身,但有些虛無的感覺,并沒有凝實,就如同投影那種感覺。
“還望陛下仔細詳說,臣,還是有些聽不明白。”
許清宵略微明白一點,可具體還是不太清楚。
“許愛卿,你耐心聽?!?
“我等所在的世界,名為塵界,劃分五塊區(qū)域,這一點你應當明白的,對吧?”
女帝聲音不大,但因為靠得近,許清宵聽的仔仔細細。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女帝繼續(xù)說道。
“五大域,東洲,南洲,西洲,北洲,以及中洲?!?
“可你知道,為何天下王朝,聚集在中洲,而其他四洲沒有王朝之說嗎?”
女帝詢問道。
這一點,許清宵還當真不知道,不過他倒是知道,五大洲中,的確只有中州存在王朝,其他四洲比較混亂。
國家有不少,但王朝一個都沒有,如今聽到女帝這樣說,當真是有些令人好奇了。
“所有的事情,要從一個傳說開始說起?!?
“傳說當中,塵界起初之時,是一片混沌,任何生靈誕生都是狂暴兇殘,他們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互相殺戮。”
“這些邪神不斷廝殺,一族掌控海洋,一族掌控天穹,一族掌控大地,他們彼此之間廝殺,造就無量殺孽,最終引來天罰。”
“九天之上,一件神物墜地,化作五件仙器?!?
“中州龍鼎,東洲古塔,南洲神殿,西洲佛珠,北洲神樹?!?
“這五件仙器,被五種不同的勢力掌控,龍鼎被人族掌控,平四海,定八荒?!?
“東洲古塔被智者掌控,開辟出仙道體系,鎮(zhèn)殺邪魔,替天行道?!?
“南洲神殿,被古蠻族掌控,開辟武道之路,武碎虛空?!?
“西洲佛珠被覺悟者掌控,自稱佛祖,開辟佛門,以眾生信仰修行。”
“北洲神樹被妖族掌控,滋潤萬物,獲得蛻變,只是后來妖族有一批叛變,截走部分神樹,用眾生憎惡,怨念以及精血,催生出另類神物,可助人瞬間突破境界,無有任何副作用,此等就是邪祟?!?
“正是因為這五件仙器,一切大兇邪神,被五大勢力絞殺封印,最終平定禍亂,這也是天地初開的蠻荒時代?!?
“隨后這五件仙器,也因封印邪神,支離破碎,與天地融合?!?
“中州龍鼎化國運,但凡有人可一統(tǒng)山河,便可凝聚出龍鼎,一旦成型,可受天地加持,為中州人皇,打破百年桎梏,從而上至帝王下至百官,皆可長生不朽?!?
“而古今往來,中州誕生許多王朝,所有王朝的目的,都是想要一統(tǒng)山河,凝聚龍鼎,授封人皇,舉朝不朽。”
女帝緩緩開口,說出這個辛秘。
這番話,讓許清宵當真是大開眼界啊。
當然女帝很快補充了一句。
“此事也只是謠傳,畢竟所謂的蠻荒時代,距離現(xiàn)在太過于遙遠了,用萬年記載都算不清?!?
“可能是后世人杜撰的,只能聽其三,不可全信?!?
女帝額外補充了一句,因為這種事情,的確沒有任何根源,非要說的話,大魏王朝的國運,的確凝聚成鼎。
但距離傳聞當中的中州龍鼎,相差十萬八千里。
尤其是還牽扯到了長生這個東西。
更加玄之又玄了。
塵界其他地方,許清宵不知道,但以目前知曉的體系來說。
儒道體系,即便是你成為了圣人,壽命最多兩百年,而且你還必須要懂得養(yǎng)生,并且到了圣人這個境界,吞服藥物是沒有作用的,譬如說藥王。
壓根不會延續(xù)壽命,有一個上限桎梏,封鎖了你的續(xù)命之路。
不然一尊圣人在世,活個五百年,天下妖魔可以集體赴死了。
而武道體系能活久一點,三百年左右吧。
仙道五百年就是桎梏了,當然這只是許清宵從書中看到的內(nèi)容,包括一切很多知識,都是書中得知的。
是真,是假,都不一定,畢竟又沒有親身經(jīng)歷,也沒有圣人告訴自己,能活多長時間啊。
可能后面又被推翻了,也很正常。
“不過,長生不死有些夸張,千年不死,并不夸張?!?
“妖魔,仙道,佛門,異族,王朝,儒道,所有人到了一定程度,所追求的都是長生?!?
“哪怕是千年不死,對他們來說,都已經(jīng)夠了,即便是朕,面對千年之壽,說不動心是假話?!?
女帝緩緩出聲。
而且此話說的一點沒錯。
到了每個體系的最頂端,所追求的事情,基本上的的確確只有長生了。
戰(zhàn)力無匹又能如何?
到頭來黃粱一夢。
風華絕代又能如何?
到頭來不過是紅粉骷髏。
不朽皇主權(quán)傾天下。
就更舍不得死了,至于什么朋友,故人,離別之時或許會有傷感,但到了這個程度,本身就已經(jīng)無欲無求了,他們什么沒有經(jīng)歷過?
又有誰能成為他們的牽絆?長生不死,的確是天大的誘惑啊。
“那與陛下傷勢有何關(guān)系?”
許清宵詢問女帝的傷勢,他比較關(guān)心這個。
“北伐之前,大魏國運形鼎,這是國力強盛之兆,可自從北伐之后,大魏國運連年下降。”
“一直到朕登基后,大魏國運更是潰散,差一點就無法凝形,一旦無法凝行,將會給大魏招來天大的災禍。”
“國運,看不見摸不著,但實實在在能影響大魏王朝的發(fā)展,如若潰散,那么將會出現(xiàn)赤地萬里,大旱十年,海嘯地震,數(shù)不勝數(shù)的災禍?!?
“這一場災禍,動輒便是死傷百萬,所帶來的影響更是恐怖無比,許愛卿,你想一想,一郡百姓淪為災民將會是怎樣的場景?”
女帝道出國運的影響力。
連年災禍,赤地萬里,大旱十年,包括各種天災人禍。
如若一郡百姓,以長平郡來說,三萬萬百姓流離失所,先死兩三成,然后逃荒,所到之處,將會是赤地一片,寸草不生。
恐怖的災民饑民,將會化作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吞噬其他府邸,燒殺搶掠,只為了填飽肚子,引發(fā)的民變,過于恐怖。
而且所有的問題,都會變成憎恨,隨便來個人煽風點火,就說是皇帝導致的,就拿女人稱帝來說,引來天罰,想想看這些百姓會做什么?他們會無比憎恨皇帝。
這樣一來,這股力量便會成為敵人最強的長矛。
“所以,朕與國運之鼎捆綁,穩(wěn)住國運之鼎?!?
女帝給予回答了。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當場愣在原地。
“陛下,您的意思是說.您和國運之鼎捆綁,倘若國運消散,您就會”
許清宵說到這里,就沒有往下說了。
女帝搖了搖頭,看著許清宵道。
“不?!?
“不是國運消散,而是國運一旦潰散,無法凝形成鼎,朕,便會死去?!?
“方才,朕下令,誅殺朱圣一脈,徹底與朱圣一脈撕破臉了,也注定了他們一定會脫離大魏。”
“國運已經(jīng)被影響了,朕遭到了反噬。”
女帝開口,道出了一個驚天大秘。
北伐之后,大魏國運連年下降,如若國運之鼎潰散,各種天災人禍將會席卷大魏,而為了避免災禍發(fā)生。
女帝與國運捆綁,穩(wěn)住了大魏國運,不然的話,那個時候大魏可能就已經(jīng)要沒了。
只是這件事情,想來沒有人知道,不然的話,大魏文宮只怕早就脫離。
“也就是說,如若大魏文宮脫離,陛下.”
許清宵說出自己的猜測。
“差不多吧?!?
女帝沒有給出一個很明確的回答,似乎是不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這一刻,許清宵長長吸了口氣。
隨后繼續(xù)說道。
“可如今,大魏平亂,國家穩(wěn)定發(fā)展,水車工程也在運轉(zhuǎn),要不了多長時間,大魏將會鼎盛起來。”
“大魏文宮即便是脫離,應當無所謂了吧?”
許清宵詢問道。
“許愛卿?!?
“你身為天地大儒,可實際上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這與你性格有關(guān),也算是朕拖累了你。”
“你與嚴磊之爭,朕將你的安國策,說成是論圣策,以致于你被嚴磊打擊,從而一步一步與文宮走向?qū)α⒚??!?
“否則的話,很多事情,你都會明白,不至于像現(xiàn)在,不懂一些事情?!?
“這一點,還望許愛卿莫要怪罪朕?!?
女帝出聲,許清宵能說出這話,并不是許清宵的問題,而是他從普通書生一直到現(xiàn)在的天地大儒。
完完全全沒有借助文宮的力量,完完全全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所以很多事情許清宵不懂。
“陛下重了。”
“臣當時并不理解陛下,但臣現(xiàn)在理解陛下了?!?
“安國策一來不適應現(xiàn)在的大魏,二來大魏上下有很多人并不希望國運昌盛,如若貿(mào)然拿出,只怕會被各種針對?!?
許清宵開口,他并不在意這件事情。
想想看,光是斬番商都能引來這么多是非,何況安國策?
如若女帝當初沒有更改,那么文武百官肯定想要看一看這安國策寫了什么東西。
一看就發(fā)現(xiàn),好是好,可問題是不實用,甚至會遭到各種勢力打壓,別說開展了,可能直接就胎死腹中。
所以女帝并沒有錯。
“許愛卿能理解,朕很欣慰。”
“你未曾加入大魏文宮,對儒道了解也不清楚?!?
“許愛卿,你知道這天下有武道,仙道,有佛門,可為何共識都是獨尊儒術(shù)嗎?”
女帝出聲,如此詢問道。
這話一說,許清宵的確產(chǎn)生了好奇。
因為基本上不管是仙道還是佛門,雖然許清宵自己也沒有接觸過什么,大家看似是彼此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但所有體系的的確確對儒道挺尊重的。
可儒道也沒什么值得推崇的啊。
你說教化萬民,關(guān)仙道什么事???
你說讓人有道德,佛門也能做到啊,讓你向善。
看到許清宵的疑惑,女帝不由出聲,也沒有賣關(guān)子。
“許愛卿,儒道之所以能夠得到眾人推崇,其原因是鎮(zhèn)壓天地邪祟。”
女帝給予回答。
只是許清宵有些皺眉道:“可問題,佛門和仙道,也可以鎮(zhèn)壓天地妖魔???”
許清宵的確覺得有些問題了,邏輯上的問題。
可是女帝搖了搖頭道。
“仙道佛門是殺妖除魔,而儒道鎮(zhèn)壓的是邪祟?!?
“邪祟不是妖魔,他們是災難,譬如瘟疫之源,饑荒之源,還有一些嗜殺的邪神,用仙道所,這些都是天地之間的陰力?!?
“世間萬物,有陽便有陰,是眾生之怨念所形成的東西,而儒家浩然正氣,便可以壓制邪祟。”
“這也就是,儒道為何能有這般地位的原因,并且儒道能帶來天地陽力,使得天下風調(diào)雨順,國家昌盛?!?
“大魏立國之后,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發(fā)展,甚至創(chuàng)造盛世,也正是因為大魏出了一位文圣,而那一百年,整個世間都繁榮了許多?!?
“所以大魏文宮一旦脫離,對天下而,并沒有任何壞處,但對大魏而,影響極大?!?
“到時大魏王朝會出現(xiàn)許多災禍,也會出現(xiàn)許多妖魔作祟,有數(shù)不清的麻煩,自然而然,國運也會隨之下降?!?
“這些并不是說,國家自身的發(fā)展如何,而是天命,玄之又玄?!?
女帝的一番解釋,徹底讓許清宵明白了儒道這個體系的強大之處了。
換句話來說,儒道與天命捆綁在了一起。
可以改變他人的命運,或者是一國命運,并且所修煉的浩然正氣,在冥冥之中也能壓制天地邪祟,保證天下各處,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
怪不得整個塵界,對讀書人如此尊重。
原來是與天命有關(guān)。
“陛下,大魏文宮脫離,可有辦法解決嗎?”
許清宵問道。
女帝沉默,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文宮脫離,影響不到天下,但能影響大魏王朝,換句話來說,站在天下人角度。
文宮脫離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壓制住大魏王朝的發(fā)展,尤其是對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看到女帝不說話,許清宵心中明白了。
“如若,大魏文宮脫離之時,我能成圣呢?”
終于,許清宵的聲音響起,詢問女帝。
甚至這一次,他不稱臣,而是稱我。
聽到許清宵所說,女帝一愣,但很快她搖了搖頭道。
“三日之前,倘若你說此話,朕會開心?!?
“但今日,朕開心不起來,朕認真詢問過許多人,也查過許多典籍?!?
“儒者成圣,的確比朕想象中要難?!?
“重新明意,明圣人之意,得道見德。”
“重新立,立圣人之,傳道授業(yè)?!?
“重新著書,著圣人之書,造福蒼生?!?
“重新知命,知天道之命,洞察萬物?!?
“每一件事情,都比之前困難十倍有余,而且更是要借助天下人讀書氣運?!?
“可如今天下讀書人,有九成是朱圣門徒,被大魏文宮把持,他們不會借助氣運于你的?!?
“今日,方儒所,其實朕想要讓你答應,畢竟對你來說,這的確是成圣契機。”
女帝出聲,她明白成圣有多難了,所以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可是許清宵搖了搖頭,望著女帝道。
“陛下,如若讓我加入大魏文宮才能成圣的話,那許某這一世都不會選擇成圣?!?
許清宵語氣平靜,但這話卻異常的堅定。
是的,如果自己成圣的唯一方法,就是加入朱圣一脈的話,他寧可不成圣。
聽到許清宵這般說,女帝嘆了口氣,不過內(nèi)心還是有些喜悅的。
只是很快,女帝繼續(xù)說道。
“許愛卿,莫要想太多了,此事倒也不是必死之局。”
“大魏文宮,或許不會徹底離開?!?
女帝出聲,告知許清宵這件事情。
“不會徹底離開?”
這下子許清宵更加迷糊了。
“恩,大魏文宮應當不會全部離開,他們會留下一部分力量,朕今日當著百姓面前,主動說出大魏文宮脫離之事?!?
“想來即便是他們再無所謂顧忌,也要考慮大魏民意,會選擇留下一部分文宮大儒,不過遲早會走光的,快則三年,慢則十年吧。”
女帝回答道。
“留有一部分?”
“他們應當是想要榨干大魏最后一點利益價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