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宮廷。
恐怖的魔氣自許清宵體內(nèi)四散而去。
場面看起來十分非凡。
這一幕,映照在整個大魏王朝,無數(shù)百姓都看在眼里。
人們驚訝,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很快便有人出聲,猜測這是在清除體內(nèi)的魔氣。
這個說法瞬間得到百姓們的認(rèn)可與支持。
畢竟,連大圣人都出手了,如果天地當(dāng)真要誅殺許清宵,只怕許清宵也回天無力。。
但許清宵沒有死,這也證明了一點。
天地并沒不想誅殺許清宵,而是給許清宵一次機會,清除他體內(nèi)的魔氣。
這個解釋很合理,以至于不少百姓第一時間都這般相信。
而大魏宮廷內(nèi)。
許清宵體內(nèi)的魔氣,也的的確確被排斥而出,三魔印與天地意志抗衡,因為夾雜了大圣人的氣息在內(nèi)。
故此兩股力量瘋狂碰撞。
每一次碰撞,許清宵都會咳血,但每一次咳血,許清宵體內(nèi)的魔氣便少了許多。
足足持續(xù)了一個時辰。
終于,體內(nèi)的三魔印仿佛怒了,爆發(fā)出可怕的能量,直接將所有圣意全部吞并,而后魔氣彌漫在筋脈之中。
似乎想要瞬間占據(jù)許清宵的肉身。
只不過,圣意與天地之力也不弱,從內(nèi)絞殺三魔印記。
而許清宵體內(nèi),也悄然無息地凝聚出一枚亞圣印記。
轟。
隨著一道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許清宵的肉身中響起了圣人誦經(jīng)之聲,一重重的光輝自他身后擴散。
光輝奪目,但并不刺眼,籠罩天地,演化出一尊尊儒生。
這是諸子百家。
每一尊身影,都是古今往來的天地大儒。
“是諸子百家?!?
“這是諸子百家的異象?!?
“儒道至高異象,諸子百家,許清宵成亞圣了?!?
“許圣修煉異術(shù)肯定是有難之隱,如今他成亞圣,蕩去體內(nèi)魔氣了?!?
“沒錯,肯定是有難之隱,老天爺都幫許圣,看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百姓們議論,他們歡呼,顯得興奮,同時一道道民意飛來,注入許清宵體內(nèi),也注入大魏龍鼎之中。
面對這樣浩瀚的聲音。
王朝陽等人臉色皆然變得不好看了。
他們唯一針對許清宵的手段,就是魔域之海的事情。
可現(xiàn)在許清宵要成亞圣了。
而且還要清除體內(nèi)的異術(shù)魔念,往后當(dāng)真想要針對許清宵,就麻煩了,徹底麻煩了。
故此,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王朝陽再也不管任何事情。
他向前走了一步,望著許清宵,眼神當(dāng)中滿是冷意。
“許清宵,你修煉異術(shù),心存魔念,一日為魔,終生為魔,今日即便是借助天地之力,祛除你體內(nèi)的魔氣,可依舊更改不了,你殺降屠城之罪孽?!?
“天地在上,若此人能成亞圣,于天地不公,于百姓不公,于大道不公?!?
王朝陽的聲音極大。
注視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他要斷絕許清宵踏入亞圣的資格。
可隨著王朝陽聲音響起,剎那間,一道新的聲音響起。
是慧心的聲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圣一朝頓悟,如今放下魔念之刀,已然成圣,天地至公?!?
這是慧心的聲音。
他如今已經(jīng)晉升一品,聲音浩瀚,佛法無邊,自西洲傳遞聲音,壓制王朝陽的聲音。
漫天的佛光出現(xiàn)在大魏天穹之上。
如來真身再顯,映照在許清宵身后,為他誦經(jīng)。
恐怖的佛法彌漫,加持在許清宵身上。
“修煉異術(shù)之人,也可贖罪?”
“當(dāng)真可笑?!?
王朝陽繼續(xù)開口,并不服氣。
只是,就在這一刻。
光芒之中,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身影圣潔無比,舉手抬足之間,有圣人韻味,體內(nèi)的亞圣印記,徹底成型。
大圣人之意與天地之力,隔絕了三魔印,徹底將三魔印包裹住了。
但可惜的是,依舊是沒有根除。
甚至是說,無法根除。
許清宵感覺得出,自己體內(nèi)的三魔印,已經(jīng)融入了自己的精神之中,想要徹底根除,難于上青天。
晉升儒道一品,或許有希望解決。
但同樣的,如若三魔印得到加持,沖破了這道封印,那么對自己來說,是一場災(zāi)難。
說是大禍臨頭也不足為過。
換句話來說,眼下壓制的越兇,未來反彈的就越厲害。
成圣,可以壓制。
同時形成中洲龍鼎,也或許能壓制自己體內(nèi)的三魔印。
這三魔印,說來說去,其實就是與天地有關(guān)系。
若能壓制陰力,那么三魔印作用就不大,無法影響到自己。
可如若無法壓制天地陰力,三魔印將會變強,從而自己便會墮入魔道。
到時候神仙來了也難救。
這一點,許清宵明白。
所以,自己并沒有自救,而是借助大圣人之意以及天地之力,短暫時間壓制了這個問題罷了。
危機依舊存在,但被自己暫時控制住了。
同時,得天地認(rèn)可,自身也晉升二品亞圣了。
二品亞圣,需天地認(rèn)可。
而這個天地認(rèn)可,其實就是民意認(rèn)可。
整個大魏王朝的百姓,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之前其實便可以沖擊亞圣。
但速度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需要細(xì)心感悟,許清宵不想這么急,也不想這么快,只為了突破境界,而不去感悟境界,這自然不好。
眼下,時機成熟,許清宵也借此機會,突破亞圣。
隨著亞圣印記在體內(nèi)形成,許清宵對天地的感悟也越來越深刻了。
許多曾經(jīng)不知道的道理,現(xiàn)在也全部明悟。
對天地的掌控,也比之前強大了十倍。
語可通神。
能做到真正的上達(dá)天聽。
而就在這一刻。
許清宵的目光,也不由望向王朝陽。
兩尊亞圣對視。
剎那間,迸裂出可怕的光芒。
“異術(shù)成圣,天道不公?!?
“今日,既圣意被蒙,那本圣便請?zhí)斓罔b心?!?
感應(yīng)到許清宵的目光,王朝陽神色冰冷,他從大殿內(nèi)走出,凝聚圣意之力,再次影響天地。
剎那間。
天穹之上,一面鏡子。
他要與許清宵鑒心,從語上找出許清宵的破綻,從而毀滅許清宵的圣印之心。
這也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如若不這樣做的話,那往后就更不可能針對許清宵。
這是眼下唯一的機會。
沒有其他機會了。
圣鏡出現(xiàn)。
映照一束光芒,墜在大魏皇宮之下。
許清宵與王朝陽皆然感應(yīng),他們在此鑒自我圣心。
在天地之鏡注視之下。
兩人一舉一動,都是被天地感應(yīng),這番對話當(dāng)中,是辯論。
圣意辯論,也是對自我辯論,若是敗了,難以成圣,會誕生心魔。
許清宵已經(jīng)成為亞圣。
所以兩人對話,皆被天地感應(yīng),此番是辯論,也是證心。
這也是亞圣最后的殺招。
王朝陽最后的手段。
他不想放過許清宵修煉異術(shù)這個點,倘若這一關(guān)被許清宵過了,未來想要找許清宵麻煩,就更加困難了。
甚至說,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所以,他抓住這一點,做一個了結(jié)。
許清宵明白,
故此他給予了回答。
“異術(shù)成圣,天道不公?”
“我且問你,本圣一生行事,有哪一件事,對不起天地?對不起天下蒼生?”
許清宵望著王朝陽,如此回答。
面對王朝陽的天地之鏡,許清宵也有辦法阻絕,可以不接受,但他選擇接受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要借助這次機會,徹底消除天地對自己的感應(yīng),也徹底消除天下蒼生對自己感觀。
否則的話,今日王朝陽抓著自己的異術(shù)不放,明日又來一個人,也抓著自己的異術(shù)不放。
扯東扯西,永遠(yuǎn)說不清楚,也永遠(yuǎn)結(jié)束不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今日做一個了斷,徹徹底底做一個了斷。
異術(shù)的事情。
既然已經(jīng)道出,不如索性一點,直接一點,藏藏掖掖,終究瞞不住自己。
“可笑。”
“修煉異術(shù),乃是重罪,你身為大魏王爺,知法犯法,對得起大魏蒼生?”
“大魏文宮彈劾你修煉異術(shù),你不承認(rèn)也罷,卻將大魏文宮盡數(shù)斬滅,此番對得起天下儒生?”
“諸國討伐,只為公道,你殘暴不仁,下令屠城殺降,此番又對得起天下蒼生?”
“你滿口的仁義道德,卻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你配為圣人嗎?”
王朝陽開口,他語犀利,指出許清宵所有過錯。
可當(dāng)王朝陽說完之后。
“不配為圣。”
剎那間,三千大儒的聲音齊齊響起,他們大聲怒斥,三千道聲音匯聚在一起,如雷一般,給予莫大的壓力。
“修行異術(shù),乃逼不得已,我當(dāng)年遭受他人毒手,命在旦夕,學(xué)異術(shù),只為自救,問心無愧?!?
“大魏文宮,彈劾本圣,并非因異術(shù),而是因本圣阻了大魏文宮的陰謀詭計,儒道崩壞,其心可誅,不顧蒼生,脫離大魏,此等學(xué)宮,應(yīng)當(dāng)被誅。”
“況且,大魏文宮也并非是本圣所誅,而是朱圣親臨,斬盡邪祟?!?
“至于諸國討伐,七日送奏,主動宣戰(zhàn),大魏給予和解機會,諸國無懼,要開啟內(nèi)戰(zhàn),不顧蒼生,本圣殺降既護生,那里來的那么多是是非非。”
“若本圣再說絕些,不降既殺,天理可為?!?
許清宵一番解釋,尤其是最后的事情。
關(guān)系到殺降這方面,許清宵更直接,倘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這樣做。
一群蠻族罷了,不殺留著過年?
老老實實降服,一切好說,如若不降,于戰(zhàn)爭來說,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兩國交戰(zhàn),若敵人死活不降,拼命抵抗,難不成要仁慈對待?一直到敵軍將自己的將領(lǐng)屠殺干凈,還是說等來敵軍援助?
這不可笑嗎?
“至于仁義道德,本圣可從未張口道德,閉口道德,也從未張口蒼生,閉口蒼生?!?
“反倒是爾,張口拯救蒼生,閉口拯救蒼生,動不動便傳教天下,引領(lǐng)世人走出困境,可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許清宵出聲,他一一怒懟回去。
自證于心,壓根就沒有任何愧疚,因為他問心無愧。
細(xì)數(sh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有存在私心,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天下蒼生。
而目的也很純粹,當(dāng)一個逍遙王爺,安度晚年。
這就是許清宵唯一的私心。
而這種私心,稱不上任何一點問題,人若無有私心,還是人嗎?
面對許清宵的回懟。
王朝陽冷笑。
“好一句天理可為,身為儒者,仁愛為主,你心中無仁愛,唯有殘暴,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王朝陽繼續(xù)發(fā)難,以仁愛為主,抨擊許清宵。
可許清宵的聲音,也在第一時間響起。
“若無有仁愛,佛門何故入魏”
“若無有仁愛,七品之位,何敢斬王?”
“若無仁愛,大亂之事,本圣又何故出面?”
“王朝陽,你問了我這么多,也該輪到我問點事吧?!?
“你口口聲聲說我無仁愛,那你呢?”
“你又是怎樣的?你到底來自何處?又有什么背景?”
“帶著什么意圖入大魏?”
“天地之鏡懸于上空,你敢不敢說,你身后沒有其他勢力?”
“而且,你是如何成為亞圣的?敢不敢說出來?”
王朝陽連續(xù)發(fā)難,許清宵也不是泥捏的。
他大概知道王朝陽的一些來歷。
如今當(dāng)著天地之鏡面前,一一詢問。
王朝陽背后是一位圣人,是第四代圣人還是第五代圣人,許清宵已經(jīng)不在乎了。
糾結(jié)這個,意義不大。
真正的問題是,王朝陽是如何成為亞圣的。
光看年齡,王朝陽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也就是說,他成亞圣也就是這幾年。
甚至就是前些日子成為亞圣的。
一個儒生,成為亞圣,必然會引來天地奇觀。
可問題是,王朝陽沒有引來天地奇觀。
這顯然有很大的問題。
之前不提,是因為沒有時機,現(xiàn)在時機成熟,許清宵哪里還有那么多廢話。
不是喜歡問嗎?
那今天就問到底,我把我的底牌拿出來了,你不把你底牌拿出來?
隨著許清宵的質(zhì)問。
剎那間,王朝陽有些沉默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沒想到許清宵會從這個點攻擊自己。
“我于感悟中證道?!?
王朝陽給予回答。
但剎那間,天穹之上的明鏡爆射一束光芒,照耀在王朝陽身上,給予山岳般的壓力,讓王朝陽臉色慘白。
很明顯,他撒謊了。
“許清宵,今日是談?wù)撃阈逕挳愋g(shù)之事,我成圣可沒有借助異術(shù)?!?
王朝陽吃了一個虧,他很不服氣,望著許清宵,咬牙說道。
“不要在這里轉(zhuǎn)移話題?!?
“說出來,你是如何成圣的?”
許清宵開口,再一次質(zhì)問道。
面對這般的質(zhì)問,王朝陽臉色愈發(fā)難看。
他自認(rèn)自己是大圣人的后代,這一點許清宵不糾結(jié),讓他自己騙自己。
可他能成亞圣,這其中必然有蹊蹺。
沒有成為亞圣之前,許清宵還不好說什么,可成為了亞圣,許清宵明白,想要走到這一步。
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朝陽身后有人,是一位圣人,他能認(rèn)可,至于天時地利呢?
他突然冒出來,一出場就是亞圣,這背后要是沒有一點蹊蹺,鬼才相信。
如今許清宵借助這次機會,就是要盤問到底。
天地之鏡都出現(xiàn)了。
也不擔(dān)心王朝陽說假話。
“許清宵,你莫要在這里混淆視聽,今日是查你修煉異術(shù)之罪?!?
“你在此混淆視聽,難不成是心虛了?”
懷寧親王出聲,在這個時候,他只能出聲保護王朝陽,不然的話,這最后一點力量都沒了。
可隨著懷寧親王的聲音落下。
許清宵的聲音也立刻回響。
“給本王閉嘴?!?
“大魏律法,藩王入京,需提前三月稟告,由陛下批準(zhǔn),方可入京?!?
“這三個月來,多少藩王親臨大魏?未得陛下旨意,敢私自入京,此乃大罪?!?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爾等的心思?不就是想要來支撐這個鄉(xiāng)野皇子?”
“那今日,本王就將爾等連根拔起,請陛下下令,諸王已有異心,入京之王,削蕃入獄,以懷寧親王為首,震懾諸王?!?
許清宵正愁沒人送上門呢。
懷寧親王開口,他自然而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你敢?!?
懷寧親王這次被氣的暴跳如雷,許清宵說什么他都不怒,可沒想到許清宵今日竟然要削他藩王位?
這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女帝的聲音,竟然在同一時間響起。
“朕允。”
“六部聽令,調(diào)查一切入京藩王,但派大荒軍,天子軍,麒麟軍,削藩入獄,振大魏朝綱?!?
女帝出聲。
她眼中最大的敵人,不是王朝陽,也不是這個那個,而是這些藩王。
實話實說,藩王的危機,一定是比王朝陽等人大。
王朝陽為何能入駐大魏?
各大勢力為何能在大魏指手畫腳?
包括這個季元,為什么敢如此囂張回京?
說到底就是因為這些藩王。
不是因為這些藩王手握大權(quán),而是這些藩王,是自家人,是大魏皇室,是季家的血脈。
一個皇帝,自然可以殘暴,但如若殘暴,就莫要有盛世這個說法。
百姓們做事都要講究一個由頭,更何況皇帝?
這群藩王,仗著自己是皇室,也仗著自己手上有兵,在大魏胡作非為。
她一直想要清理掉這幫藩王,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其實眼下也不是一個什么很好的機會。
但對于她來說,眼下也不是一個什么特別好的機會,可許清宵開口了。
她不會拒絕的。
大魏如今國富民強,兵權(quán)也在自己手中,的的確確可以與諸王掀桌子了。
無非是許清宵加速了點時間,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許清宵這一趟回來。
顯然是有大事要做。
季靈知道許清宵想做什么。
他要一統(tǒng)大魏,讓大魏內(nèi)政徹徹底底統(tǒng)一,只有一個聲音。
這是中央集權(quán)。
對于王朝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也是一個鼎盛王朝必然要做的事情。
倘若不集權(quán),今天來個王朝陽,明天來個李朝陽,誰受得了?
自然而然,季靈選擇與許清宵主動出擊。
“陛下三思?!?
懷寧親王臉色變了,他朝著女帝開口,請求陛下三思。
然而女帝臉色平靜,望著懷寧親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