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城中心醫(yī)院。
沈梨像一陣風,直接沖了進去。
icu門口,陸青林看到她,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
沈梨的眼里只有那扇緊閉的門。
她瘋了一樣就要往里闖。
護士急忙攔住她。
沈梨不管不顧,“我要見他,我要進去。”
陸青林走上前,對護士說:“讓她進去,換無菌服。”
穿上那身藍色無菌服的過程,沈梨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門開了。
她走了進去。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儀器規(guī)律的滴滴聲。
床上躺著一個人。
沈梨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
那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雙眼緊閉。
要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他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蠟像。
這哪里還是那個總是帶著三分痞氣,七分張揚,冷漠是像冰,笑起來能顛倒眾生的楊翼?
兩天前。
僅僅是兩天前,他還在床上勾著她,纏著她,喊她,“梨梨”。
怎么變成這樣了?
沈梨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決堤。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地上。
她一步一步,挪到病床前。
她伸出手,顫抖著,想要觸碰他,又不敢。
最后,她還是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
冰涼。
沒有一絲溫度。
沈梨把他的手貼在自己滾燙的臉上,哽咽出聲。
“楊翼……”
“我來了……”
“我是梨梨……”
她的聲音破碎不堪。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楊翼……”
她俯下身,把臉埋在他的手心里,嚎啕大哭。
“我不生氣了……我真的不生氣了……”
“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生氣了……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一走了之……”
“楊翼……”
“你醒醒啊……”
她哭得不成樣子,一遍又一遍,執(zhí)拗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最后,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慢慢低下頭,輕輕吻上他干裂的嘴唇。
眼淚,順著她的下巴滴落。
一滴。
一滴。
落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
“睜開眼,看看我,楊翼,我不準你再睡了。”
可病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只有心電監(jiān)護儀上平穩(wěn)的波浪線,和那單調的滴滴聲,回應著她的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沈梨被護士扶了出來,整個人都虛脫了。
沈忻立刻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梨梨?!?
沈梨靠在他懷里,眼神空洞地望著icu緊閉的大門。
“哥……他還能醒過來嗎?”
沈忻沉默了。
這個答案,誰也給不了。
突然,沈梨猛地推開他,沖到不遠處的陸青林面前。
撲通一聲。
她直直地跪了下去。
“表哥,求你救救他!”
“救救他!”
她抓著陸青林的褲腿,仰著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卑微地乞求。
“你讓表嫂救救他吧……別讓他死……求你了……”
“我不要他死,嗚嗚。”
陸青林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女孩,心里狠狠一抽。
他彎腰,把她扶起來。
“沈梨,你要相信他,他自己能過這一關?!彼恼Z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不要他死,他不能死?!?
沈梨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生離死別,她的眼淚已經(jīng)決堤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高跟鞋在長廊里回響著,南晚走了過來。
她身穿一套簡直的白色西服,干練又美艷,身后跟著兩個貼吧保鏢。
她徑直走到icu門口,“情況怎么樣?”
陸青林的眼神瞬間收緊。
“你怎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