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耀眼,周京淮的眼角,染上淡淡濕潤。
他多想,親手摸摸小瀾安,感受他的存在。
但是,他沒有撫摸的資格。
他注視著葉嫵,輕聲問道:“孩子快要出生了,是嗎?活動(dòng)是不是很頻繁,隔著肚皮,是不是能摸到他的小手,他乖不乖,聽不聽話?”
說到后面,他的嗓音有些哽咽。
葉嫵的神情淡淡的,不喜不悲,她望著那個(gè)情難自禁的男人,冷聲開口——
“這些與你沒有關(guān)系!”
“孩子會是我一個(gè)人的,會姓葉,與你周京淮不會有半分關(guān)系?!?
“外婆離開的那個(gè)晚上,周京淮,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嗎?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不想再聽你說話,若不是因?yàn)槟悖揖筒粫鲆姲兹舭?,外婆也不會那樣悲慘地離世,或許我們不會大富大貴,或許一輩子都會過著平淡的生活,需要辛苦掙到微薄的收入,需要在冬天囤一些白菜過冬,但是只有外婆在,才會有阿嫵,我的名字是外婆給的,我的命是外婆給的,外婆用身體護(hù)著我的孩子的時(shí)候,你在哪里,你在兇手那里,你在聽她訴說著對你的愛慕?!?
“周京淮,那一刻,我恨不得你死?!?
……
葉嫵平靜說完,抱過小白,便離開了。
她說過的,她與周京淮死生不復(fù)相見,即使有孩子在,也沒有必要見面了。
咖啡廳里,四周目光投過來,周京淮卻毫不在意。
葉嫵走出去時(shí),他在她身后輕聲問:“阿嫵,要怎么樣才能贖罪?你才能原諒我?”
葉嫵微微仰頭,她掉過頭問他:“你能讓外婆活過來嗎?”
周京淮不能。
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心尖密密地疼著,原來到了現(xiàn)在他也是向往著幸福的,渴望著與她破鏡重圓,明知是奢望,但他仍克制不住地渴念著。
……
葉嫵身孕還在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市。
周家人喜極而泣。
特別是周夫人,從前她不喜歡葉嫵,但是后來京淮喜歡她,何況小瀾安是京淮的骨肉,她怎么不心疼來著?
她親自折了金元寶,來到墓園里,燒給葉嫵的阿婆。
周夫人燒了紙錢,流著淚和阿婆說話:“過去我待阿嫵不好、待你也不太好,我心里十分懊悔,你若是心里有氣,就沖我出出氣,孩子們還年輕呢多保佑他們。我真的感謝你救了阿嫵和孩子,若是阿嫵不在了,我都不知道京淮得瘋成什么樣子,雖然他現(xiàn)在就有些不正常了?!?
陽光明媚,格?;▼善G,隨風(fēng)舞動(dòng)。
周夫人燒完紙錢,抹了抹淚,很是真誠地給阿婆磕了一個(gè)頭。
如今,她想插上翅膀飛到云城,但是她要給小瀾安準(zhǔn)備小衣裳,她是孩子的奶奶哩。
硯禮是男人,沒有眼光,周夫人獨(dú)自去逛逛。
她的小瀾安是男孩子,要挑選一些粉藍(lán)的小衣裳,嫩黃也要,小孩子穿著嬌氣,阿嫵和京淮的孩子一定是生得漂亮的,穿什么都好看。
周夫人歡歡喜喜的——
自打出事以后,到如今周家才真是一掃陰霾。
周硯玉周硯禮兄弟,昨晚喝醉了,兩人跑到老爺子的墳前嚎啕大哭,當(dāng)真心里著實(shí)難過、壓抑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