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他強迫自己暫且忘記那些復雜且當前無用的情報。
    在面部和腿部的陣痛中,他沉聲問道:
    “你為什么會大鬧警局,聲稱兇手是鬼?
    你到底查到了哪一步?!”
    高延苦笑一聲,抽了口悶煙,他早已做好準備等待著季禮出現(xiàn)的這一天,于是知無不。
    時間,在高延的敘述中帶回到了十五年前的今天。
    在2000年,當時的刑偵手段并不發(fā)達,最起碼在案發(fā)第二天,警方仍然沒有查到死者的身份。
    在拿到了四個手提包之后,法醫(yī)團隊開始拼湊尸體碎片。
    但由于尸體都被沸水煮過,根本無法依照dna來判定身份,只知道是一名年輕女性。
    案發(fā)第二日的清晨,警方只能從第四個手提包中的染血衣物入手,登報請家屬來辨認。
    在第三天的時候,來自穆念梅的三名室友,通過新聞見到衣物,隨后前來辨認,所以才終于得知死者身份為山明財經(jīng)大學,大一女生,穆念梅。
    隨后,市局成立專案組,時任刑偵支隊隊長的高延理所應當成為組長,抽調(diào)精英警力,開展全市調(diào)查此案。
    當時的排查方式,采用了“三點二面一線”的策略。
    三點,則是通過三個拋尸地點,來劃分兇手拋尸的區(qū)域范圍,就此推敲兇手所在位置。
    二面,則是死者的學校位置、死者的家庭位置。
    一線,則是穆念梅11月10日從學校出走,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范圍內(nèi),是在老城區(qū)東陵路附近。
    除此之外,還有三種特別嫌疑人群的調(diào)查:外來流動人群、穆念梅的同學、刀工精良人群。
    由于穆念梅案的復雜,無論是激情殺人,還是隨機殺人的可能性都很大。
    而從學校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穆念梅上大學的半年來,生活模式都十分固定,性格沉默寡的她更沒有與人結(jié)怨。
    穆念梅學習成績并非優(yōu)異,但韌性很高,在考上山明財經(jīng)大學前,她曾復讀過一年。
    那一年她落榜后并未消沉,相反還更加用功,這才終于上了大學。
    可以說,單單從穆念梅本人的性格、經(jīng)歷上來看,她不可能與某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如果真的只是按照常規(guī)搜尋方式,高延意識到極有可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于是,在案發(fā)的第五天,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巧合點。
    第五天的深夜,全組加班,高延趴在山明市地圖上熬不住打了個盹。
    當時還是新人的衛(wèi)光,想給高延遞一杯熱茶時,不小心將茶水灑在地圖上,打濕了“三點二面一線”的調(diào)查圖,幾條線變得粗壯起來,逐漸匯聚。
    而在這六個絕不相干的地點的交叉之中,一個新的交叉地點出現(xiàn)。
    這個交叉點,叫做“護城河”!
    “護城河?”季禮剛剛舒展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
    護城河彼岸,正是天海酒店第七分店的位置所在。
    十五年前的穆念梅案,竟然會與天海出現(xiàn)如此眾多的交界點,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根本就是天海的布局?
    高延見到季禮的反應之后,沒有表態(tài),而是繼續(xù)訴說下去。
    “穆念梅案上頭給的壓力很大,甚至已經(jīng)震驚到了更上-->>頭。
    我們必須要在半個月之內(nèi)破案,可到了第五天仍然沒有半點線索。
    所以我孤注一擲地決定相信這冥冥中的巧合,當夜我?guī)ьI三名警員前往護城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