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天空盡頭仍在潑灑著冰冷雨水,愈演愈烈。
    一點一滴地砸在香山路的街頭巷尾,無數(shù)撐傘而過的匆匆路人將雨泊踩得支離破碎。
    黑裙浸水、白頸暗紅的女人從死走到生,在喧囂的路邊幽幽轉醒。
    冰涼的雨點讓她的妝容被沖散,也讓她在無數(shù)錯愕的目光中清醒過來。
    洛仙伸手揉了揉還帶著劇痛和窒息感的脖頸,仰頭看向了昏暗的天空。
    在她左臂內(nèi)側的血管上,一根瘆人的黑線正在向心臟處攀升,卻隨著衣袖的落下被遮擋起來。
    她已經(jīng)在店長任務死去了兩次,招鬼體質將會更上一步,日后的任務越發(fā)艱難。
    但在那張姣好的面容上卻帶著一絲難抑的輕松與驚嘆。
    “終于離開了這充滿變數(shù)的第四次店長任務。
    顧行簡、徐南、李一還有那季禮,這次是你們的舞臺……
    我不想做背景板,也不愿做被殃及的池魚?!?
    ……
    “佳佳,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第八分店之中,爆炸頭的黝黑青年略帶驚疑地看著渾身被雨水打濕、狼狽不堪的皇甫佳佳。
    皇甫佳佳一進酒店也不管形象,一甩袖子坐在了地上,擦了一把臉上的雨珠。
    她心有余悸地對著爆炸頭說道:
    “再不回來只怕就回不來了,要不是洛姐姐偷偷和我說,我現(xiàn)在還被困在那棟大樓。”
    爆炸頭撓了撓頭,他素來知曉第八分店實力不突出,但也從來沒這么快就被打回酒店的事情。
    皇甫佳佳緩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墜,這才解釋道:
    “你知道嗎,徐南瘋了,他要拉著所有人同歸于盡,一旦讓他得逞,存活之人只怕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正趕上顧行簡和我做了個交易,索性我也就回來算了?!?
    爆炸頭一聽這話來了興趣,也沒去扶皇甫佳佳,反而跟著她一同坐在了地上:
    “自從徐茶死后,徐南整個人都魔怔了,但他有什么能耐拉所有人去死?”
    皇甫佳佳看著爆炸頭,頗有忌諱地小聲回答道:
    “他把阿茶做成了一只鬼,就帶在身邊……”
    ……
    “亡者登橋、生人勿進!亡者登橋、生人勿進!亡者登橋、生人勿進!”
    以另辟蹊徑的方式,強行打通外界通道,這種想法需要極大的思維跳躍性,同樣也需要強大的罪物。
    李一一馬當先,隨著兩名鬼差上了那虛幻而出的橋面,從球形空間突圍。
    眾人也一一跟上,只是面色都不算輕松。
    這座石橋,季禮并非第一次登上了,只不過他倒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走在略帶熟悉的石面,他若有所思地四下張望一番。
    這條新開辟的道路,的確打破了球形空間的壁壘,但通往之處又是另一個幽冥。
    就這樣走下去,前路又在哪里?
    方才走上橋面十余步,就聽到隊尾后方傳來一聲驚叫。
    季禮霎時轉頭,但見最后一位登橋的薛聽海,通身被詭異的紅光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