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11點15分,六名店員列成一排,站在世界跡博物館的正門口。
    方慎手中抓著一條繩索,拉著六位意識昏沉的游客,逐步靠近。
    潼關皺著眉頭望著他,半晌后輕聲說道:
    “你要提前進入博物館嗎?”
    方慎的計劃,很簡單,他要在任務正式開始之前,去探路。
    現(xiàn)在的情況,與所有人之前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十一點整,皮囊畫根本沒有出現(xiàn),但任務簡報絕對不會錯。
    這說明現(xiàn)在皮囊畫肯定已經(jīng)位于世界跡博物館之中。
    這個“抵達方式”,是潼關之前三種猜測之一。
    “皮囊畫,是以一種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方式抵達博物館?!?
    這個猜測如今成了現(xiàn)實。
    方慎和潼關的兩條上策,再無用武之地,這趟博物館必進無疑。
    三小時的任務時間,再除去回歸酒店時間,他們只有兩個半小時。
    所以從現(xiàn)在的十一點十五分,到十二點任務正式開始,這四十五分鐘,方慎要提前弄清里面的情況。
    六人與方慎相隔而立,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彼此望著。
    方慎是要用這些無辜路人的性命來去試探博物館,這個做法沒人去說什么。
    潼關看著方慎堅決的樣子,猶豫著說道:
    “任務尚未開始,如果你進去遭遇鬼物,就是無解局面。
    我和你一起進去!”
    但方慎冷冷瞥了他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當即打斷道:
    “你進去只會拖累我,你們就守在外圍吧。
    等我探查大致情況后,思考正式的行動計劃?!?
    說完這話,他不再停留,拽著繩索,押著六名游客,走下了正門的地下入口。
    所有人目送著方慎的離去,統(tǒng)一地沒有說話。
    實際上他們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畢竟方慎的做法可能才是傷亡最小、代價最輕的。
    現(xiàn)在皮囊畫到底是不是根源性鬼物,已經(jīng)成了個疑難點。
    他們原有的計劃均需得到調整。
    而在任務開始前的這四十五分鐘里,最好能夠有人進入博物館,探查到大致信息。
    如此才可最大程度節(jié)省時間,摸索出最快、最佳生路。
    潼關無奈地仰起頭,看著天邊那一輪皎皎明月,輕聲嘆息:
    “或許,任務多給出的一個小時,就是為了讓我們提前進入博物館?!?
    ……
    正門入口越往下走越寬闊,這是一條由窄漸寬的通道。
    當方慎立于門前之時,他看到的兩扇由金屬門框構成的玻璃大門。
    門內(nèi)是一片漆黑,早早沒了燈光,只有空蕩與寂靜填滿。
    后面的六名游客,都被縛著雙手,被同一條繩子捆住腰身,穿成一條直線。
    吹了一會兒的冷風,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完全清醒,此刻瘋狂地掙扎著。
    不過由于繩索全被系死,嘴里也被堵住,事先也被打了針,只有微弱的掙動,無法逃脫。
    方慎轉頭看了一下后,就從包中拿出了開鎖工具,對準了門鎖。
    第七分店的店員已經(jīng)普遍掌握了開鎖技能,這幾乎成了進店的必修課。
    方慎更是早早熟練掌握,面對一般的門鎖,他已經(jīng)用不了太久的時間。
    大約過了幾分鐘,由內(nèi)反鎖的大門被啪嗒一聲開啟,呼呼的冷風吹到縫隙中,像是什么東西在哀嚎。
    方慎收好工具后,冷靜地將大門開了一個口子,拉著眾人走進了世界跡博物館。
    一進入正門,他就立馬感受到里面的溫度,比之外界也沒高了多少。
    陣陣陰涼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襲來。
    這是方慎第一次來到世界跡博物館,他站在門口,整體打量著這個盛名之下的場館。
    正門進入后,位于正一層。
    正一層內(nèi)部遠遠比他想象得還要壯觀,盡管這里一片昏暗,可他目光所及,盡是精雕細琢的大量雕刻壁畫。
    暗黃色的壁畫,鋪滿了所有墻壁。
    正廳的中央,天花板垂下了一座懸空的浮雕,是一個斷翅的天使。
    它憐憫而慈悲的目光俯瞰著整個正一層,殘破的羽翼隱喻著某些東西。
    正一層的高度,應該有五米左右,方慎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整個樓層是一副完整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