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這聲音不大,但顧青檸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先是走到了陸景煜身邊,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額角的汗。
“怎么一大早就來練功?現(xiàn)在天冷,小心著涼?!?
“放心好了,我是武將,身體可比航之好多了?!?
陸景煜神色不變,但卻接過顧青檸手中的帕子,“我自己擦,你仔細(xì)站穩(wěn)了,別摔到,地滑?!?
陸航之:“……”
被貶低了,他心中本就不是滋味。
再看到大哥跟顧青檸感情這般好,整個人搖晃了一下,險些沒有站穩(wěn)。
陸景煜看了過來,“航之,我就說你身子不好,站都站不穩(wěn),等回頭練練基本功,每天站一個時辰的馬步吧。”
陸航之:“是,大哥……”
陸景煜:“對了,你說找你大嫂有什么事?”
語氣中有不厭煩。
大有一種你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走的架勢。
陸航之連忙道:“的確有事,我要來還賬上的銀子。”
“大嫂,這些是兩千兩銀子,還請將母親的那紙欠條給我?!?
顧青檸微微頷首,讓陳芬芳上來輕點(diǎn)。
確定無誤后,陳芬芳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不一會兒去而復(fù)返,將那張按有馮氏手印的欠條拿了出來。
陸航之接過欠條,抬起頭,情緒不滿地看著顧青檸。
“大嫂,我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陸景煜在旁邊道:“那就別講了?!?
陸航之一噎,但捏著欠條,好像是腰板直了一些,他繼續(xù)頑強(qiáng)道:
“大嫂現(xiàn)在執(zhí)掌國公府中饋,竟然逼長輩寫下欠條,這等事情如果傳出去,外人會怎么看待大嫂?”
“母親到底是長輩,大嫂怎能這樣讓她下不來臺?”
顧青檸聽后徐徐地笑了起來。
“旁人來指責(zé)我,倒也罷了,但這世上偏偏你二少爺最沒資格!畢竟,那些銀子可是你欠下來的?!?
“讓母親如此沒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但凡你硬氣一些,就不要再從賬上預(yù)支銀子了,畢竟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對吧?”
陸航之的臉?biāo)查g紅了白,白了紅。
因?yàn)樗拇_想要預(yù)支更多的銀子,每個月的花銷實(shí)在是捉襟見肘。
但卻被顧青檸堵死了話。
顧青檸轉(zhuǎn)身對陸景煜道:“景煜,我餓了,咱們回去用早膳吧?!?
陸景煜語調(diào)平穩(wěn),但眼底都是寵溺。
“好。”
陸航之捏著那張欠條,可憐巴巴地站在后邊,看著感情頗好的兄嫂慢慢走遠(yuǎn)。
說起來很奇怪。
為何他現(xiàn)在妻妾成群,雖然不算功成名就,但也未來可期,更是有親生母親護(hù)佑。
可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除了文韜武略外,自己依舊比不過大哥……
他站了多久,顧青檸夫婦倆都沒有關(guān)注。
只不過兩人用膳的時候,陸景煜提出了狐疑。
“航之從哪里弄來的銀子?”
兩千兩,不是小數(shù)目。
顧青檸也不知道。
但是馮氏沒銀子了,國公爺還生馮氏的氣,也不會拿出這么大數(shù)目銀兩來救濟(jì)陸航之。
那么他只能去借了。
跟誰借的,是個問題。
不過很快顧青檸就知道陸航之跟誰借的了。
原來是翠微閣又鬧了起來。
半夏歡樂地描述翠微閣的熱鬧:
“因?yàn)槎贍斶B續(xù)幾天宿在媛夫人那頭,二少夫人生氣了,就過去為難媛夫人,罵她不要臉,有了身子竟然還霸占二少爺?!?
“結(jié)果媛夫人說是二少爺主動來的,不怪她?!?
“后來才知道,果然是二少爺主動的,因?yàn)殒路蛉藦募迠y中拿了兩千兩給二少爺?!?
“但是二少夫人之前也給二少爺拿了五百兩?!?
“然后二少夫人就炸了?!?
顧青檸瞬間就懂了。
陸航之啊陸航之,竟然如此心安理得地用自己妻妾的嫁妝。
而用了誰的嫁妝,就去陪誰幾晚上。
這無形之中,到底是侮辱了誰?
半夏心有余悸道再次感慨,“主子您真是慧眼識珠,當(dāng)初沒有嫁給二少爺啊?!?
之前還不懂,為何主子寧可做寡婦,也不愿意給二少爺做妾了。
“感覺給二少爺做妾,估計都得少活十年!”
顧青檸哭笑不得地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
“行了,翠微閣的事情讓他們自己互相減壽去,我這馬上要生了,等我生的那一天,你們幾個人,都要擦亮眼睛,機(jī)靈一些。”
“是!”
顧青檸知道自己這樣有一些杯弓蛇影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