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破碎的公主裙，濕漉漉的眼中冒著驚恐，仿佛一只受傷的幼獸。

如今的季少空與上個世界的季少空，兩張同樣美麗的臉，在真芯眼前重疊。她的耳邊又響起曾經(jīng)那個少年迷茫的提問：

“如果我不長這副模樣，是不是就不會被欺負了？”

“你這個女人，哪里冒出來的，趕快從我家離開?！?

劉野扶著腦袋暈乎乎地躺在地上，眼前這個女人手里拿著一只滴血的高跟鞋，身上白色的襯衫因為出汗，緊緊貼在身上，她光著腳，腿上滿是泥點。

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她看向季少空的眼里，閃著光芒。

“季寶貝！媽媽來晚了?！?

季少空使勁擦掉淚水，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闖進來的人。

“媽媽？”

季少空拼命撲向真芯的懷中，他的眼淚打濕了真芯的衣襟。

躺在地上的劉野萬萬沒有想到，季少空常年不回家的媽媽，居然這么巧出現(xiàn)在這里。

“少空媽媽，我在給少空慶祝生日，你別誤會?！?

劉野扶著墻壁爬起，他扯著笑臉跟真芯解釋，還指著蛋糕說：

“這么多年你也沒回來，少空一直是我在照顧，我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

真芯捧著季少空的臉，他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他脖頸和手腕上留著被掐紅的指印。

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真芯溫柔地將季少空帶至門邊，面朝門站好。

“季寶貝，捂住耳朵不要回頭，先在這等媽媽一會，我們馬上就回家?！?

季少空乖巧地雙手捂耳，真芯握著高跟鞋緩緩靠近劉野。

“你這種只知道欺負孩子的廢物，也好意思跟我說照顧少空?！?

雖然劉野對待季少空時異常強勢粗魯，但是遇到更加瘋狂的真芯，他反而步步后退，他害怕真芯手中鋒利的高跟，再落在頭上。

“從今往后，你再敢碰我兒子，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真芯高舉的鞋跟重重敲在劉野的手背，他痛苦地呻吟，卻絲毫不敢反抗。

真芯將帶血的高跟鞋穿回腳上，牽起季少空的手，一起走出這間破屋。

屋外的墻角，靠墻放著一個小蛋糕和小玩具，真芯拎起兩件東西說：

“季寶貝，我們回家。”

季少空的家在不遠處的平房，同樣破舊的村屋，屋內(nèi)卻收拾的干凈整潔。

真芯環(huán)視一圈，好奇地問：“阿婆呢？”

季少空有些難過，他低著頭輕聲說：“阿婆前幾天去世，被人抬走了?！?

真芯蹲下身摟住季少空，輕輕撫摸著他的頭：

“對不起，以前沒有回來是媽媽的錯，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

真芯簡單擦洗一下身子，換了一件衣柜中的裙子。季少空捧著臉，幸福地看著真芯。

他想象過無數(shù)次媽媽穿裙子的畫面，今天終于實現(xiàn)了。

“我們來吃蛋糕吧，媽媽還給你買了一只玩具熊?！?

真芯點起一根蠟燭，讓季少空許愿，他搖了搖頭，吹滅了蠟燭。

“媽媽，我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

真芯看著猶如洋娃娃一般的季少空，試探著問道：

“季寶貝，你知道你是男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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