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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戰(zhàn)爭(下)
刑天鯉瞇了瞇眼睛。
楊荒龍急忙向一旁狠狠一跳,大聲嚷嚷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畢竟是有交情的,可不興打打殺殺的……哎,你真想收服咱家的那些老妖怪?。俊?
刑天鯉和楊荒龍呱噪的時候,飛艇已經(jīng)掠過了奧爾利,掠過了和他比鄰的兩個國家。
前方一片極險峻,遠比奧爾比斯山脈更高,更寬,更長,地勢更復(fù)雜的山脈,突兀的出現(xiàn)在眼前。
這一片山脈,險峻至極,山勢極高,一年四季,大半山巔都常年積雪,山區(qū)內(nèi),氣候惡劣,時常有山洪、冰雹等天災(zāi)爆發(fā),就算是夏季,也時不時給你來一場莫名其妙的霜凍,生存環(huán)境糟糕到了極致。
‘黃昏山脈’!
西陸排名第一的大山系,又被稱之為‘諸神黃昏’,傳說中,很多年前,這里曾經(jīng)有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好些神靈曾經(jīng)隕落于此。
正因為神靈隕落,他們?yōu)l死前的怨氣,更改了這里的自然法則,讓這里的環(huán)境變得如斯惡劣。
何鐸大步走了過來,他極激動的朝著巨大的玻璃窗外指點:“大巫長,黃昏山脈,您看,南面就是易多利,北面就是法璐仕,西面就是荷魯斯港口聯(lián)邦,東面就是圣諾曼,以及在易多利和圣諾曼之間左右搖擺,通吃雙方的百城商業(yè)聯(lián)盟。”
何鐸面皮微微泛紅,詳細介紹著這片山脈四周的情勢。
易多利喜好奢華,民風(fēng)輕浮,走私貿(mào)易發(fā)達,是最好的銷贓場所。
法璐仕自由散漫,民風(fēng)浪蕩,若是口袋里有幾個子兒,可以很輕松的從法璐仕采購到合適的軍火,以及找?guī)讉€熱情火辣的法璐仕情人。
荷魯斯港口聯(lián)邦嘛,乃是西陸的西南十幾個小國,還有數(shù)十個獨立的港口城市的綜合體。
他們的內(nèi)部競爭極其混亂,權(quán)力更迭極其繁復(fù),導(dǎo)致國力衰微,在極西百國排不上號。
但是荷魯斯港口聯(lián)邦,極其富有,非常的富有,在過去的數(shù)百年間,他們更是獨門壟斷了水銀玻璃鏡、琉璃器皿、寶石打磨鑲嵌等獨門工藝,憑借這些祖?zhèn)鞯氖炙嚕麄冑嵉门铦M缽滿。
他們也是何鐸為代表的,黃昏山脈中彪悍的山民們最大的雇主。
黃昏山脈中,無數(shù)的山民部族,基本上每個家庭,都有男丁在荷魯斯充當雇傭兵,乃至于保鏢、護院、打手、殺手等。時常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兩個港口城市為了利益之爭,糾集了數(shù)萬雇傭兵準備大打出手,結(jié)果戰(zhàn)場上雙方一碰頭——嘿,原來是親戚?
咳,親戚也不是不能打,雇主得加錢??!
圣諾曼么,不好招惹,黃昏山脈的山民,很少和圣諾曼發(fā)生因果糾纏,極少有人跑去圣諾曼找活計。
而百城商業(yè)聯(lián)盟么,又被稱之為‘金羊毛聯(lián)盟’,乃是曾經(jīng)大一統(tǒng)整個西陸的圣諾曼帝國解體后,在易多利和圣諾曼之間的歷史遺留問題。
這是一條極狹長的半島平原,正好位于易多利和圣諾曼之間,兩個國家都想染指,但是正好相互牽制,好些年了,沒有一個國家能真正控制這一片富得流油的所在。
荷魯斯港口聯(lián)邦,還有一點國家的雛形吧,金羊毛聯(lián)盟么,就是一群純粹的大商人勾搭在一起的商會組織,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極其疏散,遇到事情就大把撒幣,這么多年了,他們一直只知道用金幣來解決一起問題。
所以,山民們?nèi)羰侨卞X花了,就時常會跑去金羊毛聯(lián)盟,挑幾個大肥羊綁一綁。
“不過,這么多年來,大家都相處得有經(jīng)驗了?!焙舞I撫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極其深情的看著下方的金羊毛聯(lián)盟一處處繁華至極的城池:“所有流程,都非常成熟。我們綁人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反抗,但是他們一旦交錢,我們也絕對不會撕票?!?
“而且,一旦有一個家族,被我們的人綁過一次,那么未來三年內(nèi),他們所有的族人,都是安全的?!焙舞I微笑道:“不能涸澤而漁嘛,老盯著一頭羊薅羊毛,會薅禿的……反正,這里這么多大戶人家,挨個綁過去,大家都有一口肉吃。”
刑天鯉微笑。
在平海城的時候,他就聽說了何鐸、何西他們的族人,在這片貧瘠、危險、環(huán)境惡劣的山嶺中是如何生存的。此刻到了實地,他頗有點感慨。
“除了五岳堂,這一片山嶺中,其他的山民部族,都是什么樣的?”刑天鯉打斷了何鐸的話。
何鐸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有一些部族,和我們一樣,應(yīng)該都有著巫族的血脈流傳。但是,過了太多年了,山區(qū)的部族之間,相互隔絕得厲害。有些部族,還是積年的血仇,所以……”
黃昏山脈中的山民,就是一群餓極了的野獸。
他們不僅磨牙吮血,貪婪的從身邊一切國家、一切民族身上掠奪生存資糧,他們相互之間,也在山區(qū)內(nèi),瘋狂競爭一切可以讓自己、讓自己的族人活下去的資源。
可想而知,這些同樣強橫,同樣狠辣,同樣兇殘,同樣嗜血的山民部族,在同一血脈的部族中,他們有著極強的向心力,但是在不同血脈的部族之間,他們的爭斗是何等的殘酷,何等的血腥。
‘積年的血仇’,簡單的五個字,里頭凝縮了多少條人命?
飛艇駛?cè)肓它S昏山脈。
茫茫山嶺如波濤起伏。
刑天鯉站起身來,俯瞰著下方山脈,這一片山嶺的結(jié)構(gòu),很有點不自然,好些地方,突兀聳立的山嶺,分明是被暴力碾壓大地巖層,巖層受到巨大的力量沖擊,在極短時間內(nèi)突然拔出來的山峰。
而有些地方,連綿的山峰被截斷之處,那崩裂的痕跡,刑天鯉甚至都能判斷出,一些斷裂的裂谷是被重拳轟碎了一座山頭,一些長長的深陷的裂谷,是被可怕的飛劍劈開了大地,一些直徑數(shù)十里的山中盆地,看那地上依稀殘留的痕跡,應(yīng)當是被大威力雷法命中大地,直接轟出來的凹陷。
這黃昏山脈,應(yīng)該是一片殘酷的修士戰(zhàn)場。
在這里大打出手的人,其修為,遠比刑天鯉高出許多……起碼刑天鯉哪怕?lián)碛辛艘簧街?,他也不可能一擊就將一座比泰山龐大?shù)十倍的山峰,直接轟成粉碎!
起碼也是金仙吧?
嘖!
何鐸帶著刑天鯉到了飛艇的駕駛艙,比比劃劃的沖著幾個操控飛艇的英吉士官兵,讓他們調(diào)整了飛行的方向。
飛艇掠過一座座山峰,緩緩降低了高度。
前方,幾座山峰環(huán)繞之間,一片形如桌臺的高山草場赫然在望。方圓二十幾里的草場,坡度頗為平緩,已然枯黃的操場上,一些瘦骨嶙峋的牛羊正懶洋洋的咀嚼著干草。
一座座碎石壘成的房屋,整整齊齊的順著山坡碼放著。
這些房屋相互之間,搭建了高聳的院墻,構(gòu)建了隱秘的通道,一眼望去,綿延數(shù)里的屋舍,簡直猶如一個巨大的迷宮,外人不小心進入了,妥妥的會被困死在里面。
在這些屋舍的要害位置,一座座高有十丈的箭塔林立,好些枯瘦的,身高五尺上下,身上穿著羊皮褂子的山民,正叼著煙卷,背著槍械,站在箭塔上警惕的眺望著四周。
飛艇突破云層,從高空緩緩降落的時候,屋舍最深處,一座高大的巨石建筑中,低沉的鼓聲正在響起。上百匹戰(zhàn)馬馱著風(fēng)塵仆仆的騎士,正從遠處,緩緩走向這一片屋舍,在這些騎士的前方,大群山民孩童拎著各色刀劍棍棒,歡天喜地地的奔跑著。
“打仗了,打仗了!”
“圣羅斯人開戰(zhàn)了!”
“易多利的金主又上門了,嘿,這次可得要個好價錢!”
“一起去???一起去??!打圣羅斯人,一起去發(fā)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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