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陸殷辭身后的陳映晚只覺晴天霹靂,腦子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逼著自己站穩(wěn),睜大眼睛努力分辨宿三爺?shù)目谛停氪_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直到陸殷辭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將她喚醒,她低下頭,陸殷辭緊緊捏著手里的帕子,指節(jié)都泛白了。
“我家主人身子不適,去后堂修整片刻,各位敬請隨意?!蹦裁ι锨皳踝£懸筠o,又給陳映晚使了個眼色。
陳映晚回過神來,立刻推著陸殷辭往回走,本該按照墨安所說推到后堂,但墨安卻接過她手里的輪椅,直接將陸殷辭推到內(nèi)院,直奔落桐院去。
“映晚,你去稟老夫人,讓她將青荷派過來……”
陳映晚腦子還木木的,但身體比她反應(yīng)更快,她下意識應(yīng)聲抬腿就要去老夫人院里,卻又被墨安拉住。
“等等,你不要說別的,只說大少爺腿疼,讓青荷把藥包帶上就好……別的千萬別說?!?
墨安眼里的急切讓陳映晚猛地清醒過來。
陳映晚又看了陸殷辭一眼,后者緩緩松開手里的帕子,只見帕子里一片刺眼的猩紅。
陸殷辭似乎也沒料到自己這般嚴(yán)重,急火攻心又是一陣猛咳。
陳映晚轉(zhuǎn)身跑向老夫人的院子,直至來到院門前才慢下腳步努力平復(fù)呼吸。
沒錯,眼下陸殷辭已經(jīng)受了刺激,她不能讓老夫人也倒下。
老夫人前些年才失去了一個大兒子,若得知二兒子身負(fù)重傷、小孫兒下落不明……一定會瘋的。
陳映晚必須把自己的情緒放在最后處理。
進(jìn)入堂中,連翹正在使喚小丫鬟改院里的布置,只因今晚大少爺會陪老夫人用晚膳,連翹特意為大少爺準(zhǔn)備的。
見到陳映晚,連翹臉色有些不大好。
之前陳映晚和二少爺有牽扯也就罷了,這一年來竟然和大少爺越走越近,連翹雖然沒有第一次見面那般敵視陳映晚,但總歸不愿給她好臉色。
“你來做什么的?”
陳映晚深呼吸著:“我來請青荷姐姐去落桐院?!?
連翹臉色一變,一把抓住陳映晚的胳膊:“大少爺怎么了?他不應(yīng)該在前院嗎?”
陳映晚抿了抿嘴唇:“我不能說,還望連翹姐姐替我通傳一聲,要盡快?!?
連翹瞪了她一眼,聲音有些變調(diào):“你什么意思?大少爺怎么了你倒是說??!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見陳映晚還是不肯說,她用力甩開陳映晚的胳膊,轉(zhuǎn)身就要去找老夫人做主。
下一瞬,陳映晚死死地拉住了她。
連翹轉(zhuǎn)身就要大聲斥責(zé),卻被陳映晚的眼神嚇在了原地。
陳映晚盯著連翹,手上加重力道:“大少爺若真出了什么事,或是老夫人聽到風(fēng)聲承受不住……連翹姐姐能擔(dān)得起這等責(zé)任嗎?”
連翹一愣,下意識吞咽口水。
她強(qiáng)撐著冷笑:“我在老夫人身邊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大丫鬟,會被你一兩句話嚇?。俊?
陳映晚卻不等她說完話,又將她拉近了一些,黑漆漆的眸子幾乎將連翹看得后背發(fā)涼:“我說過,姐姐替我通傳便是。”
“不然姐姐的大少爺恐怕活不過今日了?!?
陳映晚慣有的好脾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她可以容忍連翹對她的敵意,偶爾刺她幾句也無所謂,畢竟論起實(shí)際閱歷,連翹在她面前還是個黃毛丫頭。
但此時此刻,陳映晚耐心徹底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