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府
“老頭子今天有點神神叨叨的?!?
御花園里,顧懷和趙軒并肩走在花徑上,遠(yuǎn)遠(yuǎn)跟在身后的沐恩早已對這一幕見怪不怪,只是很機(jī)靈地讓那些侍衛(wèi)走遠(yuǎn)一些。
顧懷還在抱怨:“莫名其妙把我叫過去,說什么接下來的路要自己走,上了年紀(jì)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當(dāng)什么謎語人?”
一旁的趙軒好像有心事,嗯了幾聲有點敷衍,顧懷看了他一眼:
“還在想他們逼你娶老婆的事?”
不提還好,一提趙軒就有點炸毛,這破事兒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按了下去,這兩天又被提起來了,連那些開午朝的重臣也在旁擊側(cè)敲地打聽他到底打算什么時候立皇后,熱心腸一點的還給他介紹起了幾個官宦人家的閨中小姐,簡直煩不勝煩。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急也正常,本來這皇位就是你爭來的,要是不立皇后生個太子穩(wěn)定人心,難免會有之前的太子黨想搞事,”顧懷看了他一眼,“二十來歲了沒個相好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趙軒停下腳步,顧懷心中猛地一驚,一個后跳拉開了點距離:“還真是?”
空氣里是讓人窒息的沉默,顧懷汗都快流下來了,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之前和趙軒勾肩搭背的一幕幕
片刻之后,趙軒哈哈大笑:“逗你玩的?!?
顧懷松了口氣:“神經(jīng)病”
“立皇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吧,眼下實在太忙,”趙軒搖了搖頭,“你都不知道我一天要處理多少政務(wù)北境的,東南的,西南的,簡直恨不得連睡覺都在批折子,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把這皇位給大哥算了,那樣我至少還能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這話的嘴臉是真的挺無恥的你大哥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宮里?”
“哪兒有時間讓他去就藩?”趙軒聳了聳肩,“之前是在備戰(zhàn),后來就打仗,現(xiàn)在又得縫補(bǔ)這個天下,實在是不敢把他放出去不過也差不多該讓他就藩了,禮部那邊都上了好幾道折子?!?
“封地是哪兒來著?”
“金州,在西南,”趙軒雙手揣袖,嘆道,“估計得改,西南那邊也不安生,益州那鬼地方從來都是中原一亂就割據(jù),上一任府尹又是儒將出身,再把他放到那兒去,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得重演兩浙舊事?!?
“改到哪兒?”
趙軒忽然轉(zhuǎn)頭看著他:“北境怎么樣?”
“你問我干嘛?!?
趙軒自顧自說著:“反正也要派個重臣去鎮(zhèn)撫北境,把他封到那兒,有人看著就翻不起風(fēng)浪,過個兩年就只能老老實實當(dāng)藩王,嗯只是這位重臣必須得信得過,而且還要能打仗,北境那邊亂得不行,沒點手腕估計連兵都聚不起來”
“停!”顧懷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他,“跟我玩圖窮匕見是吧?這些話你想了多久?想我自己鉆進(jìn)去?跟老頭子下套的功夫比起來你差得實在有點多?!?
眼看顧懷猜到了,趙軒也不裝了:“對于要不要和遼國徹底開戰(zhàn)這件事,我和楊首輔的想法你是清楚的,但這件事不能由其他人提出來效果更好,今天早朝,都察院有個御史上了封折子,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朝堂都在吵這件事?!?
他頓了頓,和顧懷一起坐在石桌旁:“一是在吵要不要北伐,二是在吵具體的鎮(zhèn)撫人選,整個河北也就是北境,需要位重臣鎮(zhèn)守,任職河北道經(jīng)略安撫使,正三品,總攬一道軍政,你也知道那邊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所以這個人選就顯得尤為重要?!?
顧懷沉默半晌:“所以你和老頭子又盯上我了?”
趙軒默認(rèn)。
“但我還是覺得不對,”他說,“我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很重要,這世間少了我有些事情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京城這一仗,算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我沒有那么大的功勞,關(guān)于政務(wù),很多事情我都沒來得及學(xué),你和老頭子都不是草率的性格,為什么總是推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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