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藥味繚繞的房間內(nèi),王佛寶盤膝靜坐,看著登門的楊獄,微微有些詫異:
“莫非,你認(rèn)的字不全?”
王佛寶自忖自己寫的已經(jīng)極為詳細(xì)了,沒有道理才這么一天就登門詢問才是。
“去衙門路上順便來看看捕頭。”
楊獄輕咳兩聲,見王佛寶不為所動,就拿出了‘鐵襠功’的秘籍,指著上面某處不清晰的墨跡道:
“許是屋內(nèi)太過潮濕,有些地方已經(jīng)看不清晰了……”
一氣訣入不了門,但復(fù)雜不止十倍的老母想爾服氣錄一日就入了門。
楊獄心中猜測,這必然與暴食之鼎的‘煉化’有關(guān)。
此次登門,自然是想看看王佛寶這里是否有‘原本’的秘籍。
“虧你還讀了一年書,竟連書籍也不會好好看護(hù)?”
王佛寶臉一沉,大為不悅。
按照他之前的脾性,這時就該將這小子掃地出門,但想想生死未知的老楊頭,語氣還是緩和了下來。
隨手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丟了過去:
“且對照著看,若再有閃失,你也別學(xué)武了,回家種地吧!”
說罷,再不理會楊獄。
“多謝王捕頭!”
接住古籍,楊獄的眼神就是一亮,拱手道謝,退出了房門。
微微閉目間,就看到了暴食之鼎的角落里,靠著人皮卷與斷刀的地方,多出了一本古籍。
食材:發(fā)黃的古書
等級:可(上)
品質(zhì):可(上)
評價:積年大盜晚年所創(chuàng)的外功,威能尚可,若至大成,或有驚喜
煉化可得:外煉硬功‘鐵襠功’
蓄能完成,可煉化
“暴食之鼎判定食材,與材質(zhì)沒有關(guān)系。王佛寶書寫的秘籍不被承認(rèn)為食材,難道是因為他自己沒有練過這門外功?”
“還是說,并沒有傾注心血?”
楊獄心中松了口氣。
關(guān)上院門,楊獄心中琢磨著,腳下不停,沒多久,已經(jīng)來到了衙門之外。
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衙門,楊獄心中還是忍不住皺眉。
一縣之中樞,一城之臉面,都成了這個模樣,這大明怕是遲早要完……
沒等多久,一個穿著獄卒服飾的中年人就從縣衙走了出來。
這中年人身材敦實,面目憨厚,捧著一身衙役制服與一柄腰刀,掃了幾眼看到楊獄,就踏步走了過來。
“李哥?!?
楊獄問好。
這衙役名叫李初一,當(dāng)衙役也好些年了,他也認(rèn)得。
“穿上這衣服吧?!?
李初一有些冷淡,將衣服腰刀丟給楊獄,讓他換上。
楊獄微微皺眉,也沒說什么,在這大街上就換了衣服,挎上腰刀。
數(shù)月打熬,他的筋骨尚未有蛻變,體型卻是變得勻稱,獄卒服并不好看,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領(lǐng)了新刀,那口斷刀就丟了吧?!?
李初一淡淡的說了聲,也不理楊獄是不是聽,轉(zhuǎn)身就向著城東而去。
內(nèi)城四大城區(qū),南城是衙門所在,最是繁華,北城次之,西城再次之,最為荒涼的,卻是東城。
因為黑山城的大獄,就在東城。
兩人的腳程都不慢,沒多久,遠(yuǎn)遠(yuǎn)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座四周別無任何房屋。
灰撲撲、顯得陰森的大獄。
不同于衙門的年久失修,黑山城的大獄年年都有修葺,內(nèi)外更有兵丁獄卒嚴(yán)密看守。
楊獄聽朱十三說起過,這大獄內(nèi)有著為數(shù)不少的機(jī)關(guān),甚至還有著威力巨大的弓弩。
等閑人想要劫獄,不等進(jìn)去,就要被射穿。
走進(jìn)大獄的門,門前門后似乎是兩個世界。
一經(jīng)走入,潮濕、腐朽、惡臭、血腥味、屎尿味就涌了上來,讓楊獄眼皮狂跳。
好在穿越已有一年多,他并不嚴(yán)重的潔癖已經(jīng)被生活硬生生錘死了。
皺眉之外,也沒其他反應(yīng)。
李初一指了指兩排監(jiān)牢正前的桌椅:“獄里也沒什么好交代的,你就在這守著就好?!?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走。
“他似乎對我意見很大…”
楊獄察覺到了異樣。
李初一他也是見過的,因為老爺子的關(guān)系,之前關(guān)系雖然不好卻也不壞,見面也都笑著打招呼。
今個這是…
“你是老楊頭的兒子?”
楊獄不動聲色的看向陰暗的監(jiān)牢,一個老邁的獄卒踱著步走了過來。
這獄卒年紀(jì)只怕比老楊頭還大,衣衫破破爛爛,叼著個煙袋,皺紋滿臉,擠的看不到眼。
“您老是?”
楊獄拉出板凳,讓老獄卒坐下。
“那就難怪李小子心情極差了?!?
老獄卒‘啪嗒’抽了一口旱煙,滿口黃牙露出:
“都是死了爹,你有撫恤他沒有,見到你,心里能不膈應(yīng)?”
“因為老爺子的撫恤?”
楊獄一怔。
卻是沒有想到會是因為這個。
只是這個,要怨也得怨三尺劉才是,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可憐這小子什么也不懂,他也不想想,這世上怎么可能有能從咱們那位劉大人手里拿錢的神仙?”
老獄卒‘邦邦’敲著煙袋鍋冷笑:
“只怕那錢,是王捕頭自個墊上的吧?!”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