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楊獄緩步走出修羅場,玄衣染血。
若要回答,他有太多理由,但他想了想,卻沒有回答,只是道了一句最為簡單的:
“你們殺了那么多人,可有人問過你們?yōu)槭裁???
“我?!?
平三無以對。
他有心為主報(bào)仇,卻又不敢上前,有心自殺殉主,卻又沒有勇氣,終于,他頹然低頭,亂發(fā)掩面。
“為什么?老子來回答你!“
楊獄隨口一句,在方阿大攙扶下城頭的姜五,卻是忍不住了,他咬著牙,眼眶發(fā)紅:
“我兗州比鄰龍淵,為兩道交界之地,數(shù)百年來,從來是西北最繁華之州。如今呢?如今呢!“
如今呢?!
姜五神色慘然。
龍淵與西北并稱大明邊疆,但比之龍淵還是要繁華不少,尤其是兗州,其比鄰白州,互通兩道之有無,雖無法與內(nèi)陸州府相比,可也稱得上一句善居之地。
“朝廷無道,苛捐雜稅多如牛毛,老天無情,連年災(zāi)荒,民不聊生…“
猛然甩開方阿大,姜五一腳將平三瑞翻:
“你們這群畜生,也來欺負(fù)我們!”
“噗!”
平三咳血跌倒。
“你傷勢不輕,且療傷吧?!?
楊獄將傷藥遞給姜五,袖袍猛然一揚(yáng),雄渾的真罡催發(fā)之下,數(shù)千斤重的城門就自重重合上。
兗州城外的亂軍超過十萬,單憑一人想要收束,難度過大。
“這些人,如何處置?”
姜五接過傷藥,卻沒有急著療傷,看向平三等人,帶著刻骨仇恨。
“他們…
楊獄眸光偏轉(zhuǎn),淡淡掃過。
平三一眾人的神色,或驚懼,或戒備,或苦澀,不一而足。
他從來不是個(gè)心慈手軟的人,對于這些有過屠城經(jīng)歷的亂軍,自不會(huì)有絲毫心軟,留下這些人,自然不是無因。
隨著城門關(guān)閉,亂軍退去,在暴食之地中沉寂許久的冥書殘頁,已然泛起幽幽之光。
這來自傳說中陰司的至寶殘頁,非有轄地,無法發(fā)揮出其威能來。
楊獄雖然不知其原因,但此時(shí),感知著冥書的顫動(dòng),他心知,徹底煉化這片殘頁的時(shí)機(jī),已然到來了。
“你”
感受到楊獄的眼神,平三等人皆是一顫,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
“饒,饒命…"
殘陽如血,風(fēng)聲凄涼。
兗州城的城頭,仍有不散的血?dú)?,以及洗不干凈的血跡。
寒風(fēng)之中,楊獄靜坐,平三等一干亂軍精銳面色狼狽的清理著城墻內(nèi)外的殘尸。
于此處,他仍可看到退出十?dāng)?shù)里之外的零星叛軍,他們不甘退去,仍在等候時(shí)機(jī)。
在這酷烈寒冬之中,多達(dá)十萬的叛軍,沒有了兗州城的糧草,哪里也去不成,進(jìn)退維谷,甚至重新攻打兗州都是必然。
因?yàn)?,以兗州為中心,?shù)百里之內(nèi)的城郭、無論大小,多已被洗劫一空,流民四散,便是以人為食,
也無可能。
故而,楊獄便坐在這城頭。
遙遙觀望的眼神,他心知肚明,卻也不在意,短暫的調(diào)息之后,他反手取出了一枚,袖珍長槍。
其長不過一寸七分,只看外表,甚至看不出絲毫的神異。
“破軍道果?!?
楊獄打量著這枚道果.;
十都級(jí)破軍神破軍敗兵之星神,亂世煞星,持之,可得破軍之勢,其勢混洞,可免一切刀兵之傷…神種:破軍儀式…可晉升…持之可入天海儀式未成不可入,天海未復(fù)蘇前置條件:無集殺破狼三星神道果,可組成十都極‘殺破狼’位階
“殺破狼,各自存在,又三位一體楊獄心中自語,有著疑慮。
依著道果雜談的記載,但凡神通主身死,道果幾乎都會(huì)消失,之所以是幾乎,是因?yàn)橛袠O少數(shù)道果,
可以在神通主強(qiáng)烈的意志之下,留下來。
但是,破軍顯然不在這個(gè)行列,即便在,燕東君也絕無可能愿意留下這枚道果給自己除非是……
回想起方征豪突元獲得,疑以貪狼的道果,加之這枚道果居然沒有任何前置認(rèn)主條件,楊獄心中漸漸有著猜測。
“燕東君,不是神通主!這枚破軍的真主,只怕是…”
心念起伏一瞬,楊獄就自將之按下。
“呼?。?
楊獄平復(fù)心境,收起了這枚任何人都可認(rèn)主’的破軍道果,微微闔眸,心神入定。
暴食之鼎中,冥書殘頁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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