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助反應過來覺得程回很反常那會,她人都已經(jīng)到機場了。
張助到她公寓找人,沒找到,問了她室友,室友說不知道。
“不知道?“張助開始著急了,就怕程回萬一出什么事他可不好跟自己老板交代,“她出去了?人呢?不是你提著行李出門嗎?怎么她沒回來?“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打她電話試試看?!?
程回室友極力幫忙掩飾,她心里也虛,怕被看穿,不過現(xiàn)在程回應該都到機場了,要是他們追過去也來不及了,人都走了。
張助找了一圈,沒找到程回人,急的滿頭大汗,而程回的手機也打不通,關機了,這下是真不見了,聯(lián)系不上她又找不到她。
難道早上那個行李箱是程回的?
搞什么飛機啊,張助沒忍住罵了句粗,這程回要是真跑了,他這下拿什么跟老板交差?
程回室友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假裝沒事人一樣看著張助走來走去,她眼睛都花了,又怕說錯錯多,就沒說話。
張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氣急敗壞,又問她:“程回到底去哪里了?你是她室友,朝夕相處,你都不知道她去哪里?而且那個行李箱,是你拿的,我以為是你的,就沒管?!?
程回室友聳了下肩膀,說:“我說了是我的嗎?沒說?!?
“那程回呢?她到底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她沒跟我說。“
“你是故意的吧,那你幫她騙人?“
程回室友脾氣比較軟,看張助這么兇,也有些怕,他畢竟是個男人,要是脾氣上來了動手打人怎么辦:“這事我不知道,而且這里是我的公寓,你一個男人留在這不合適,程回也不在,我不歡迎你繼續(xù)留下來?!?
也就是下達逐客令了。
程回室友也怕露餡,所以直接把人趕走就省事了。
張助就這樣被趕出公寓,他還想問什么,人家都不回答了,直接把門關上了。
張助好死不死的又要跟賀川交代這事,早交代晚交代遲早都要交代。
這電話遲早要打,早死晚死都得死,算了,打吧。
這一通電話撥過去,張助都做好被炒掉的準備了,都開始想好找下一份工作了,他把程回偷偷跑掉的事情跟賀川說了。手機那邊沉默了很久,賀川沒說話,他的心臟也跟著七上八下的,非常忐忑,因為是他失職,沒有照看好程回,讓她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
手機那端的賀川靜靜抽著煙,火光一明一滅,他吐了口煙霧,語調沒有起伏,說:“知道了?!?
張助趕緊道歉認錯,開始自我檢討。
賀川不耐煩打斷,說:“不著急攬責任,既然她走了,你回來吧,繼續(xù)留在那邊也沒什么用?!?
程回要走,他也不意外,她的心都不在他身上了,想走也是遲早的事,雖然這個認知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當然了,這一切也是他作繭自縛的結果。怨不了程回。
張助試探性問:“不找程小姐了嗎?“
“找,不過這不是你的工作?!?
“……“
現(xiàn)在程回去了哪里,沒人知道。
賀川忽然想起前不久那通電話,程回問他什么時候回來那次,原來是為了今天做準備,怪不得會主動給他打電話了,他還以為是她關心他,以為她回心轉意了。
賀川一邊抽煙,一邊脫掉外套扔在椅子上,心里煩躁的不行,眉頭緊緊皺著,可見程回這次不辭而別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打了程回的手機,打不通,顯示關機了,他又仔細檢查了下短信微信,奢望她會不會良心發(fā)現(xiàn)給他發(fā)條信息說一下,可是翻遍了,都沒有。
她沒說。
也就意味著,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所以想走,可她還能去哪里?
賀川就想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能跑多久,不管她去哪里,最后都會回來。
……
現(xiàn)在天氣慢慢轉冷,快入冬了,程回準備了很多冬天的衣服,她的行李箱里塞滿了取暖的應聘,她怕冷,初次外還有一些藥物,就是過安檢的時候麻煩死了,一樣樣拿出來檢查,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的安檢這么嚴。
除了機場這邊麻煩一點,其他的就還好了。
這次出來,他們有一個負責全程安全和隨行的領隊,程回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都是領隊幫忙照顧的,還有幾位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大學生,有男有女,有一兩個是經(jīng)常做這義工,有的是出來鍛煉自己,各有各地的目的。
他們住的環(huán)境可能沒那么好的,不過還好,程回適應了幾天就習慣了。她也沒抱怨,畢竟都是自己選的。
大家都來自不同國家,就程回一個是東方面孔,其他的都是外國人,他們聊天話題都比較開放,程回有些插不進去,就在旁邊笑笑沒搭話,也有人對她挺好奇的,私底下會找她聊天,問她是哪里人,其實都沒什么惡意。
來這里當然是吃苦的,可不是來享福的,要做有意義的事,不能只想著自己,要為別人多想想。這是他們領隊常掛在嘴邊提醒他們的,大概是看他們外表光鮮亮麗的,又年輕,怕他們承受不了,于是時不時的提醒一句。
程回待在這兒半個月吧,每天見到了不少的受饑餓交迫的人、小孩,環(huán)境惡劣,而且當?shù)匕l(fā)展非常落后,一個小村子就幾萬人口,這幾萬人口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貧困人群,沒有書讀,就是窮,沒錢。
年輕一點的男人或者有能力的都走了,剩下一些婦孺孩童,都是弱勢群體。
現(xiàn)實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復雜,她也知道自己是無法改變現(xiàn)狀的,不斷的告訴自己沉下心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了,她不是什么圣母,她盡力,問心無愧就好了。
即便很難受。
這種沖擊是精神上的,是實實在在的。
人活著有了對比她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有多安逸和舒適,她還那么任性,更覺得自己的眼界太狹窄了。
帕唦塔,這是一個很落后的小國家,也很貧窮,程回也是第一次來,也不后悔做這次決定,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一樣的選擇和機會。
當然了,小地方,手機信號不好,挺差的,程回的手機經(jīng)常是沒網(wǎng)絡的,即便有網(wǎng)絡,她也不敢隨便開手機,要不是為了跟家里人聯(lián)系,很有可能就不開手機了。
其實是怕賀川找她,所以才不敢隨便開手機。
她這次出來,沒告訴幾個朋友,更別說賀川了,賀川更不知道。
風平浪靜過了大半個月。沒發(fā)生什么事,程回才慢慢放下心。
而這大半個月,她一條信息都沒發(fā)給賀川,原本到了帕唦塔之后她應該給賀川發(fā)條信息說一下的,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個字,要發(fā)出的時候她全刪掉了,然后一句話也沒說。
似乎也沒什么必要說。
程回是真想重新開始,也不想和賀川互相消耗和折磨。
而這網(wǎng)絡不好,交通閉塞,環(huán)境惡劣,整天都要吃沙。她因此也受了不少折磨,皮膚過敏,沒有水可以天天洗澡,他們住的這個地方,經(jīng)常停水停電,白天又曬,晚上又冷,這溫度差很大。
剛到一周,程回有點小感冒,還好,幾天后就好了。還好不嚴重,不過她也吃了不少苦頭了。
……
大半個月過去,賀川沒有程回的一點消息,別看著表面不著急,其實心里窩著一團火,那火苗無時無刻都在燃燒,似乎要把他燒成灰燼才能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