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huán)顧室內,見著烏泱泱的一片跪在她面前,嚇了一跳。
跪著的官員中,有穿著紫色官袍的,有穿著青色、緋色官府的。
殿內氣氛凝滯,能叫這些官員長跪不起的,只有皇權了,福寧甚至能嗅到殺氣。
是誰要殺人呢?
福寧站在御案上,朝養(yǎng)心殿里側望去,里面還跪了幾個宮人,連皇后都跪著,皇帝還躺在龍榻上,只有一人是站著的。
謝珩玉。
她看見他挺直的背影,頎長的身子將寬大的朝服撐得恰到好處,光一個背影,也能看出他不怒自威的氣勢。
反而龍榻上病弱的皇帝,要弱勢些。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某人要逼宮造反呢。
福寧知道不會的。
很快,就驗證了猜想。
皇后苦口婆心地勸皇帝,“陛下,燭兒做了不該做的事,受罰是他該的,不能寬恕他的,珩玉說得對,陛下不要再為了燭兒的事為難了,傷了你們兄弟間的情分?!?
嚯。
難怪謝珩玉不跪呢。
原來白晝和管家的啞謎中的“那位”,指的是太子呀!
太子是出了什么事,讓陛下想寬恕了太子,謝珩玉不同意?
那跪著的這一地官員是……
“陛下!皇后說得有道理,太子不能寬恕??!”跪在前面的官員俯首,高昂地喊。
跪在其后的一眾官員附和,“請陛下三思!”
哦不,還有幾個沒附和的,跪的筆直,持不同意見,“太子乃陛下長子,做錯事是因年輕受人蠱惑,此番在宗監(jiān)室已經悔改多日,今日留下血書自縊,說明已經醒悟,微臣認為,該給太子悔過自新的機會,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謝珩玉驟然回頭,幽冷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說話的官員,“謀逆在你眼里,用一句孰能無過就可以原諒?”
想保太子的官員心慌,汗水從黑色的官帽里流淌而下,“殿下,這亦是陛下之意,陛下纏綿病榻,您身為攝政王,也當為陛下著想?!?
謝珩玉扯扯嘴角,有點暴躁,話語簡短直接,“奸佞之,不堪入耳?!?
“夠了!”有氣無力又生氣的齊武帝,從龍榻上半坐起,“朕還沒死,朕就是要讓燭兒出來,你們當如何?!”
從旁扶著皇帝的皇后低下頭,在官員看不到的角度,抿嘴。
謝珩玉看見了,臉色晦暗,“臣弟反對?!?
福寧看得膽戰(zhàn)心驚,下一瞬,就聽氣急的齊武帝使盡全身力氣怒斥——
“燭兒也是你的血親,你非要他死,才甘心嗎?!”
“滾,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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