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謝輕容還是那些老仆心里都清醒的明白一個道理,三十年足以改變許多人和事,想要對方繼續(xù)為自己效力或者是提供庇護(hù)前程,必須要付出足夠的好處或足夠的忠心。
雙方之間需要重新建立起一種新的關(guān)系。
恰好,謝輕容需要用人;
恰好,老仆人的后輩正值壯年。
“這些他銀子你們拿著,都是上了年紀(jì)的人,別再那么辛苦?!?
謝輕容讓這些老仆收下錦春準(zhǔn)備的銀錢,想要拉攏人心,銀錢一事必不可少,得要讓這些人知道她這個老主子的財力。
其次,是要用兒孫的前程將他們再次綁在一條船上。
“謝家離開京城太久,許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你們的后輩兒孫都已經(jīng)長成,若是還想跟著謝家便回去商定各家能出的人,你們好不容易擺脫了奴籍,若是還想回來就簽約文書吧,一簽三年,給雙方都留有余地?!?
簽文書就是聘用,對老仆們來說是有退路的,但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前程,他們眼中有著掙扎之色,但都沒有吭聲。
謝輕容并不介意這些人的小心思,三十年不見她沒想過人家會為了謝家肝腦涂地,不過都是各取所需,“謝家當(dāng)年的宅子朝廷收回了,只留下了一處兩進(jìn)的宅子,也就是我的陪嫁,前幾日被付諸一炬?!?
“新建宅子需要個一年半載,這些日子你們就好好教導(dǎo)兒孫規(guī)矩本事,若有差事我會讓錦春傳達(dá),具體如何安置要等我兄長他們回京方能定下?!?
老仆們紛紛點頭,錦春領(lǐng)著這些人出府,路上自然又說了不少謝輕容的難處,又給這些人畫了餅,還扯了晉文昌的大旗,都還沒收到信的謝家人在這些老仆的眼中都已經(jīng)快要榮耀歸來,好前程好日子正在朝他們招手。
這些人前腳剛走晉文昌就回來了,晚上的瑞鶴宴他要參加,回來沐浴換一身衣裳,都還沒走到華茂院就被謝輕容身邊的人喊到了梨堂院,等他匆匆趕到的時候謝輕容正在抹淚。
“母親這是怎么了?”
謝輕容的演技越發(fā)爐火純青,晉文昌露出了擔(dān)憂神色,謝輕容壓了眼圈說著今日有謝家老仆求上門的事,“當(dāng)年之事這些年我已經(jīng)甚少想起來,今日見了那么些人倒是勾起了過去?!?
晉文昌對當(dāng)年的謝家的事知道一直不多,都是聽官場上的人說他外祖一家當(dāng)年是如何風(fēng)光,他原想借一借勢,但謝氏這些年甚少提及謝家,即便他主動問了她也并不愿多說。
謝輕容斜眼掃了晉文昌,她以前不說是不愿勾起那些過去,不愿撕開傷疤,今時不同往日,她想要謝家重回京城還?晉文昌的力量,自然要給他畫個餅。
“兒子知道母親不愿提及外祖家的事,可到底血脈相連,兒子即便從未見過謝家人心里也是惦念的,母親不妨告訴兒子,說不定兒子還能幫上忙?!?
柳氏的出身差,他的出身也并不算好,晉家實在沒什么可稱道的地方,若是有身份地位都高的外祖家,那些人還會如此小瞧自己?
他想起了今日羞辱他的雷侍郎。
謝輕容感慨這人的無恥,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上也算他有本事,瞧這話說的,還血脈相連?
“當(dāng)年你外曾祖父受先帝敬重,曾任殿閣大學(xué)士兼禮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