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寒露。
永安侯府門庭若市,一輛又一輛的馬車駛到門前,下來的都是達(dá)官顯貴。
院內(nèi),侯夫人梁氏正在把控各項事宜,見錢媽媽走來問:“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夫人放心,都交代了,今日這等大事,不會有人敢懈怠半分的?!?
梁氏滿意點頭。
這段時間永安侯府因為蘇芮那死丫頭搗鬼,聲譽直線下降,急需一場宴席讓各家看到永安侯府的實力并不受蘇芮影響。
周瑤也是一樣。
即便在馬球場丟了臉,可永安侯府捧著她,她怎么都比蘇芮那等賤奴來得強,即便那肖家心里不舒服,也不敢說什么。
因此,今日之事不能出任何紕漏。
“那孩子呢?可還有消息?”
錢媽媽搖頭,鄭重道:“沒了,夫人,真沒了,這幾日盛京城各家的孌童咱們都查了個遍,沒有四五歲的了,就連乞丐都沒有?!?
雖然歷經(jīng)幾次清除,這盛京里已經(jīng)找不出沒人要的四五歲孩子了,而先前找到那幾個雖和周瑤一點兒相似都沒有,梁氏也殺干凈了,但今日她這心里總是不安穩(wěn)。
“夫人,大小姐來了?!毖诀咔皝矸A告。
蘇芮這幾日都沒回來,梁氏還以為她不會來了。
但人來了更好。
梁氏立即帶著人去往垂花門,蘇芮正好從大門外走進來,一襲白裙,媚骨天成,微風(fēng)吹拂發(fā)梢步步走來,恍惚之間梁氏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嫡姐。
死死壓在自己頭上的嫡姐。
“芮兒,你肯來真是太好了?!绷菏闲老驳挠先?。
“這樣大的事,侯夫人沒有宴請,我就不請自來,沒關(guān)系吧?”蘇芮問。
“你這孩子,說什么生分話,這侯府是你家,哪里需要宴請,好了,既來了就別再鬧脾氣了,平白再叫旁人笑話咱們侯府不是?!?
這個時候和永安侯府相熟的,或者想要巴結(jié)的都已經(jīng)早早的到了,梁氏這話就是把蘇芮給抬了起來。
若還鬧,那就是無理取鬧了。
而這一次,蘇芮難得聽話。
沒有反駁她,干脆的答了一個字:“好。”
見她這樣的輕易就答應(yīng),梁氏心里的不安更大,拉住要往里進的她問:“聽說你在皇家獵場被燁兒那混小子推進獸園受傷了,現(xiàn)在可好些了?”
“死不了,也就躺了六七日而已?!碧K芮說得輕巧,但誰都聽得出其中埋怨。
也叫不少人想起了蘇芮的傷,即便沒親眼看到,也聽說了,那豹子可是一口咬在肩膀上。
再看蘇芮的肩膀,雖然穿著紗衣,但還是隱隱約約能看到綁帶,可見傷的不輕。
這話梁氏倒是不懷疑,這幾日她也有派人在法華寺山腳下和城門口盯著,并沒有見蘇芮出來過。
再從她現(xiàn)在孤身一人來看,似乎她的的確確和那孩子扯不上關(guān)系。
正想著,便聽到門外一片騷動。
還不等稟告的門房跑進來,就已經(jīng)看到了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如春日煦陽一般走進來。
“大…拜見殿下。”沒想到大皇子會來,梁氏慌忙行禮。
“今日孤只是來侯府湊個熱鬧,侯夫人不必多禮?!贝蠡首由焓痔摲鲆话?,視線卻是落在蘇芮身上,眉眼含笑,溫潤得剛剛好。
“殿下來的時機真巧啊?!碧K芮笑得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