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接過那枚觸手冰涼、雕刻著嘯月狼頭的黑色木牌,指尖傳來的奇異質(zhì)感讓他心中疑竇更深。這木牌絕非尋常之物,其中似乎蘊藏著某種難以喻的能量。
“可以。但我需要你們保證,安全護送我的兩位同伴?!彼穆曇粢騻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目光掃過身旁傷痕累累卻依舊警惕的青梟,以及屋內(nèi)門檻邊氣息奄奄、獨眼卻始終緊鎖在他身上的鄭瘸子。
那首領的目光也隨之掃過青梟和鄭瘸子,最終在那支依舊穿透易子川肩胛、兀自顫動的箭矢上停留了一瞬,狼首面罩下傳出毫無波瀾的聲音:“可?!?
他干脆利落地揮手示意。兩名“影狼衛(wèi)”立刻上前,一人半跪于易子川身側,動作迅捷卻不失謹慎地檢查他右肩的箭傷。另一人則走向青梟,遞上一個皮質(zhì)小包,里面是上好的金瘡藥和干凈布條。還有一人,則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地滑入木屋,蹲下身開始查看鄭瘸子的傷勢。
為易子川處理傷口的那名“影狼衛(wèi)”手法極其專業(yè),他先是快速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止血,然后仔細觀察箭桿的入肉角度和深度?!凹棊У广^,需切開皮肉方能取出,會有些疼,公子忍耐?!彼穆曇敉高^面罩,顯得有些沉悶,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冷靜。
易子川額角冷汗涔涔,臉色因失血和劇痛而蒼白,但他只是緊咬著牙關,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來?!?
那“影狼衛(wèi)”不再多,取出一柄薄如柳葉、寒光閃閃的小刀,在油燈火焰上快速灼燒過后,精準而迅速地劃開了箭矢周圍的皮肉。劇烈的疼痛讓易子川身體猛地一顫,悶哼出聲,但他硬是挺直了脊背,沒有動彈分毫。他的目光,越過正在為他處理傷口的“影狼衛(wèi)”,死死地盯著屋內(nèi)——
那名查看鄭瘸子傷勢的“影狼衛(wèi)”正小心地將鄭瘸子扶起一些,檢查他背后和左臂的傷口。鄭瘸子似乎因這移動牽動了傷勢,發(fā)出一聲極其微弱的抽氣聲,獨眼卻依舊執(zhí)拗地望向門外的易子川,那眼神復雜無比,有關切,有擔憂,更有一種深切的、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無力與自責。
易子川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緒,心中一痛,竟暫時壓過了肩上的劇痛。他努力扯動嘴角,想給對方一個安撫的眼神,卻因疼痛而顯得有些扭曲。
就在這時,為他處理傷口的“影狼衛(wèi)”低喝一聲:“忍?。 彪S即手腕猛地發(fā)力!
“噗嗤!”
帶著倒鉤的箭鏃被硬生生拔出,連帶出一小塊血肉!鮮血瞬間涌出!
易子川眼前一黑,幾乎暈厥,全靠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那“影狼衛(wèi)”動作不停,迅速將一種散發(fā)著奇異清香的黑色藥粉撒在傷口上,藥粉觸肉,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燒感,但血流竟肉眼可見地減緩、止住!隨后,他又用特制的、浸過藥液的布條將傷口層層包扎起來,手法干凈利落。
另一邊,青梟也默默接受了傷藥,自行處理著身上多處傷口,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些沉默的“影狼衛(wèi)”,警惕之色未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