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背手站在那,面色沉靜,久久不語。
孫鈐見孫承宗不說話,便又道:“父親,東廠那邊已經(jīng)派人盯住信王府,皇上只要拿袁崇煥下獄,您也脫不了干系的!”
孫承宗眉頭動了動,剛要開口,管家急匆匆跑進來道:“老爺,霍大人來了,急著要見您。”
孫承宗臉色微變,猛的道:“快請?!?
孫鈐神色凝重,在袁崇煥悄然進京,皇帝生疑之際,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輕視。
霍維華是兵部侍郎,孫承宗信任之人,他身寬體胖,卻一頭冷汗的快步進來,手持圣旨,開口便道:“大人,宮里傳來旨意,撥出內(nèi)帑銀數(shù)百萬兩,命秦良玉總理西南四省軍務,孫傳庭領(lǐng)兵部侍郎銜,洪承疇,盧象升等人各地招兵,遼東撥銀響兩百萬,還命兵部嚴格保密,不得外傳,旨意剛剛下到兵部……”
孫承宗聽著就眼神一亮,洪承疇,盧象升等人他不是很了解,但秦良玉在四、川,陜、西,云、南,兩廣之地戰(zhàn)功赫赫,平叛無數(shù),命她總理四省軍務,是正確的。
孫承宗拿過圣旨,仔細看了一遍,臉上露出笑容,看向?qū)O鈐道:“不用擔心了,皇上心底只怕早就有了打算。袁崇煥之事,不足為慮?!?
孫鈐對父親自然是信得過的,聽完也暗暗松了口氣,道:“嗯,那我去盯著,看看袁崇煥到底想干什么?!?
孫承宗點頭,袁崇煥不來見他,他卻不能不知道他來京里都想干什么。
霍維華卻一怔,道:“大人,袁崇煥?又有什么事情?”
孫承宗也不能瞞,便簡單說了。
霍維華臉上兩邊頓時又冷汗不止,雙眼大睜道:“大人,這事可不小,皇上知道了,只怕要大禍臨頭!”
孫承宗看向霍維華,坐在那倒了杯水,笑了笑道“霍大人坐下,喝口水。咱們這位新皇,雖然還看不出什么雄才大略,但心胸眼光,絕對遠超神宗皇帝,不用擔心了?!?
霍維華卻苦笑一聲,道“我的大人,這哪里是心胸眼光的事情,一旦皇上生疑,今后只怕你我都被皇帝惦記,秋后算賬的事情您還見得少嗎?皇上還沒有正式登基,登基之后,您還能這么輕松的想嗎?”
孫承宗眼神微動,一擺手道“霍大人,你我盡忠為國,不枉不縱,即便日后不得善終,也可心安理得,俯仰無愧?!?
霍維華看著孫承宗,臉上越發(fā)苦笑,道:“既然大人這么想,那下官也無話可說。既然圣旨已下,下官這就去安排,只是,兵部如今只我一個侍郎,何時會有尚書,左侍郎到任?”
孫承宗聽著霍維華的話,心里一動,將圣旨還給霍維華道:“尚書,侍郎,都在這里面?!?
霍維華很快會意,卻搖頭道:“大人,秦良玉是女人,不可能就任刑部尚書,其他人,資歷還太淺?!?
孫承宗去了心病,一身輕松的笑著站起來道:“那就等。嗯,圣旨之事我都知道了,我還得進宮,你放心去安排吧?!?
霍維華看著孫承宗,神色有些無奈,他暗思,他雖是兵部右侍郎,但實際上并沒有多大權(quán)力,絕大部分都在孫承宗手里,他只是負責打雜傳令之人,即便有禍也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