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朱栩看來,大明人才濟濟,短時間內(nèi),不會出現(xiàn)人才斷層之類。他要做的,也不是簡簡單單為了選士,如同設置三司衙門,除了分權(quán),還有打擊遏制腐敗,提高行政效率等原因。改革科舉,朱栩是想要打破富人壟斷,普及教育,削弱現(xiàn)有的官商集團等。
朱由檢沒有說話,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抗議。
朱栩手指在桌面敲著,說服朱由檢,非常重要。他需要朱由檢去說服東林黨,消減反對聲,至少,不能讓天下士子來反對他這個皇帝。
“皇兄,”
朱栩抬頭看向朱由檢,目光堅定的道:“科舉改革,勢在必行,朕意已決。今年的科舉,朕不再插手,全權(quán)交給皇兄來處理。”
朱由檢眉頭緊擰,聽得出這是朱栩的讓步,可涉及到朱家的萬年基業(yè),他還是不能妥協(xié),卻也清楚不能硬頂,沉色道:“皇上,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臣認為,當開廷議商討?!?
朱栩端起茶杯,神色冷淡,語氣中有了壓迫,道:“皇兄,你認為,廷議能攔得住朕?”
朱由檢臉角動了動,眉宇間有了凝色。
他醒悟,六部九卿,都察院,大理寺,順天府,凡是有資格上朝的,大部分都是朱栩的人,真要是開了廷議,也根本攔不住他。
朱由檢還是不甘心,心里出現(xiàn)了一點慌亂,微低頭道:“皇上,臣……議緩行。”
朱栩見朱由檢還是不肯答應,默默的喝了口茶,抬起頭,語氣冷冽的道:“皇兄,除了今年,日后每年的科考都由文昭閣派人主持。你回去之后,寫一道奏本上來,若是皇兄下不了筆,朕就換一個人來寫!”
朱由檢臉色微變,朱栩的‘換一個人來寫’,可不是字面的意思,背后的簡意賅,就是要換了他這個總理大臣!
朱由檢內(nèi)心劇烈掙扎起來,有憤怒,有不甘愿,卻又十分理智的壓抑著。
他很清楚,朱栩已然決斷,他難以勸說。可科舉事關(guān)天下士子,乃是大明的根基,決不能妄動!
大明朝號稱‘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空話,尤其是到了這個時候,士大夫的力量,足以左右皇朝更迭,萬歷年間的‘國本之爭’以外廷勝利告終就是鮮明的例子!
朱由檢心里有著迫切的念頭,他不能讓朱栩繼續(xù)‘折騰’,繼續(xù)挑戰(zhàn)‘國本’,他必須要遏制朱栩!
朱由檢狠狠咬牙,臉龐抽搐的生疼,強壓心底的各種怨憤,擰著眉頭看著朱栩,忽然氣勢一變,有些恭敬的道:“皇上,臣請調(diào)袁崇煥駐扎遵化?!?
朱栩眉頭動了動,遵化到山海關(guān)的距離,還沒有到京城的近,它是夾在喜峰口與薊州之間。
不過旋即他就道“準!”
朱由檢生性謹慎,這次也是被朱栩給逼的,心里的怨氣稍稍出了些,便站起來道:“臣告退?!?
朱栩微笑點頭。
朱由檢出了景陽宮,假裝平靜的臉色,終于變的鐵青,乘著守衛(wèi)不在意,在墻角狠狠的踢著揣著,咬牙切齒的嘀咕許久才整理衣服,沉著臉走向文昭閣。
偏房內(nèi),朱栩也長吐一口氣,朱由檢要是真不妥協(xié),他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入主文昭閣,這件事,多半只能拖著。
周應秋見皇帝壓服了信王,也沒有意外,繼續(xù)說道:“皇上,一旦各地書院建立,臣議以這些書院的生員逐漸替代各地衙門人員,每個官位都設定要求,比如,知府,必須要有通過皇家政院考核,知縣必須要通過省書院的考核……”
朱栩聽著,神色漸漸就變了,這不就是變相的‘文憑’嗎?
他是深受其害的,連忙道:“除了這個,察舉,征辟也很重要,要豐富舉士渠道,量才委用?!?
周應秋倒是沒有意外,道:“是,對于各級生員,臣也議議定了考核綱目,品性,財產(chǎn)等等,每次升院都會公開一段時間,準許舉告……”
朱栩不時的頜首,他要改革‘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現(xiàn)象,現(xiàn)在還遠遠不夠,不過,事情終歸不是一蹴而就,還得慢慢來。
聽了好一陣子,朱栩也了然,這些都是照著他的意思整理出來的,只是大概,詳細的步驟與細節(jié),還得進行一步步的推敲,完善。
周應秋說完了這些,看著朱栩又道“皇上,臣斗膽問一句,科舉之后,皇上是否就要清丈天下田畝?”
朱栩知道這位是聰明人,六部尚書中,屬他最是聰明,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看的透徹,不過,接連的變革太過急切,影響過大,還得慢慢來,先從山東,山西,陜西,幾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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