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國興與客光先,來去匆匆,不等陳奇瑜說話,帶著一群人,如同烈風一般走了。
留下順天府一干人,面面相覷。
陳奇瑜面色變幻,北直隸是他統(tǒng)轄的,他不希望出事,轉(zhuǎn)向陳所聞與楚宗先沉聲道“立刻召集那四大家族的家長,如果他們不來,或者拒簽簽署,直接拿下!”
“遵命!”
兩人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都肅聲應道。
順天府的衙役四散而出,陳所聞與楚宗先都親自登門。
周府。
周家是北直隸的大戶,單單院子就占地百畝,人口超過兩百人,房子看似老舊,可里面富麗堂皇,如同一個小型皇宮,家仆云集,來來去去。
楚宗先帶著人站在門口,周家的管家苦口婆心,就差哭了的道“楚大人,我們家老爺真的不在,昨天就去山.西了,那里的租戶出了問題,趕著處理去了……”
楚宗先陰沉著臉,道:“別跟本官說著這些廢話,我這是最后一次!要么老老實實的按照府衙的要求,上交田畝的明細,你們只有一個時辰,如果超過一個時辰不上交,順天府就上門拿人!”
管家是一個五十多的老人,楚宗先的話他仿若沒有聽到,繼續(xù)苦著臉道:“楚大人,我們家老爺真的不在,你就是真的抄了我們周家,我也沒辦法將老爺給您變出來啊……”
楚宗先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道:“調(diào)集府兵,給我圍了!”
“是!”
楚宗先調(diào)集了三百人,刀劍出鞘,將周家團團給圍住。
周家的這管家眼神毫無波動,臉上卻苦笑連連的跑過來,攔住楚宗先道:“楚大人,你這是要干什么,我們周家可是書香世家,祖上都是有人為官的,沒有大罪,你不能隨意的圍我們的院子……”
周管家真的不擔心,他們周家在北直隸根深蒂固,關系網(wǎng)錯綜復雜,哪怕朝廷歷經(jīng)改變,朝廷高層屢次清洗,可他們周家的關系依舊還在!
再說了,這次是是四大家族以及諸多大小家族的聯(lián)盟,周家真的要是被朝廷怎么樣了,整個北直隸都會亂起來,順天府絕對不敢這么干!
楚宗先自然能看得出這周管家分明是有恃無恐,他也懶得再廢話,箭在弦上,由不得順天府不出手了!
李家。
陳所聞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模樣的李老爺,神色陰沉的說不出來。
他昨天還聽說這位老爺在云翠樓一晚上包了兩個頭牌,歡樂的不行。
李老爺閉著眼,胡子上還站著飯渣,神情枯槁,仿佛真的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棺材,嘴唇微動,嘟囔著道:“陳大人……你說什么……”
陳所聞面色難看,盯著這位李老爺一字一句的道:“本官只給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內(nèi)老老實實的寫好承諾書,送到本官手里,超過一點,本官就直接抄沒李府!”
陳所聞說完,帶著人就走。
這些人的可惡他是見識了,這一次,順天府絕不會再退讓!
一來這群人激起了他們的怒火,二來魏忠賢已經(jīng)張開獠牙,他們沒有時間再慢慢磨了。
李老爺不等陳所聞完全出門就冷哼一聲,睜開眼,眼神里都是堅定的傲色,面帶不屑。
陳所聞與楚宗先又去了其他兩大家,一個宿醉未醒,一個直接拒之不見。
其他衙役也將京城附近大大小小家族走了個遍,結(jié)果是花樣百出,千奇百怪,總之就是順天府一個名單都沒有收集到,要么直接拒絕,要么觀望,將整個順天府差役都給激怒,恨不得沖進去搶了。
陳奇瑜站在剛剛修建好的順天府大門前,門口站著陳所聞等人,以及順天府所掌握的府兵,足足兩千人!
陳奇瑜不是庸官,早就做了最壞的準備,無聲無息的從各處調(diào)集兵馬,今天終于派上用場了。
陳所聞看了眼邊上的沙漏,低聲道:“大人,我們真的要這么做嗎?這與東廠有何區(qū)別?”
陳奇瑜面露冷色,淡淡道:“我們要搶在魏忠賢之前動手,事情必須掌握在我們順天府手里!”
楚宗先贊同陳奇瑜的做法,事情必須掌握在他們手里,否則會天下大亂,失去控制!
沙漏一點點消失,時間也一點點耗去。
等的人,終究是沒來。
陳奇瑜猛的挺身上前,沉聲喝道“動手!四大家族為亂不法,草菅人命,行賄朝廷命官,勾結(jié)匪盜,罪無可赦,即刻起,抄沒家產(chǎn),一干人捉拿候?qū)?!?
“遵命!”
順天府的府兵轟然而動,奔赴四大家族。
“順天府這是要干什么?這么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