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不管是皇上傳下來的,還是大臣們報上去的,都差不多是標(biāo)準(zhǔn)的駢文體,用字生僻跟寫漢賦差不多,就她這半吊子古文盲水平,讀個毛??!
放過這大好的機(jī)會又舍不得,小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三爺,我可以做筆記么?就是看到自己覺得有用的東西,記錄下來,可以嗎?”
嚴(yán)晟點了頭,讓木開給她送上紙筆,見這小丫頭寫了兩個字,便把毛筆放在一邊,從袖子里掏出一根雞毛一邊翻看邸報,一邊抄了起來,嚴(yán)晟的目光落在她不斷晃悠的雞毛上。
這雞毛筆算得上是她這個穿越者唯一蘇的一次了,小暖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家里窮,買不起毛筆寫字,就用雞毛亂劃拉,所以用得貫,更快一些。”
嚴(yán)晟點頭,心里有那么一點贊賞和心疼,便由著她抄,自己看書想當(dāng)前的局勢和下一步棋的走法。每想到京中亂事煩躁時,抬頭看看小暖,就有種幾年前帶著烏羽讀書的感覺,眉頭便微微松開。
小暖從頭看到尾,抄了四頁紙才抬起頭,見三爺左手支頭認(rèn)真讀書的樣子,真是精美如畫。潘安宋玉什么樣她沒見過,但她就是覺得三爺?shù)臍赓|(zhì)容貌定在那兩個娘娘腔之上。英俊,精致,冷冽等詞都是必要但不充分,小暖詞窮了。三爺長成這樣,他的皇帝老子應(yīng)該也不難看,后宮嬪妃們爭著給皇帝生孩子也許并不是單是為了政治因素或者自己地位,而是喜歡……
三爺抬鳳眸,小暖目光里的癡迷他在旁人臉上見過無數(shù)次,每次都升起厭惡和殺意。奇怪的是這樣單純的癡迷掛在這小丫頭臉上,他竟不覺得厭惡,反而有那么一點說不上來的舒坦。
小暖措不及防地對上三爺?shù)哪抗?,急于說點什么打破尷尬,于是一句話脫口而出,“恭喜三爺又當(dāng)哥哥了?!?
“宸妃娘娘生男還是生女?”邸報剛到手上,嚴(yán)晟還未看完。
“八皇子?!毙∨睦镟止?,明明大伙都說皇上有四子,為何剛生的這個不是老五,而是老八呢?
“都抄了什么?”
嚴(yán)晟接過小暖抄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募?,這硬筆字倒比她的毛筆字寫得好上許多,其上抄錄的內(nèi)容大都與戶部的田役賦稅或工部的修建事項有關(guān),除此之外還抄了跟承王府有關(guān)的四條,與兵部尚書薛瑞柯有關(guān)的奏議抄了八條。
這薛瑞柯怎得讓她如此感興趣?三爺伸手,“雞毛拿來。”
小暖乖乖地遞上去,看他沾了墨,很是熟練地在自己的小抄上畫圈圈,小暖十分驚訝,“三爺也會用雞毛筆?”
嚴(yán)晟點頭,“這雞毛筆類于雙瓣合尖竹管筆,這樣的筆容易落墨污紙,現(xiàn)人多用石墨制成的韜筆?!?
古人不是只用毛筆嗎?被顛覆三觀的小暖呆呆地問,“那為何日爰在文房四寶店里從沒見過雙瓣合尖竹管筆和韜筆?”
嚴(yán)晟圈完遞給她,“這種筆統(tǒng)稱古筆或硬筆,多用于勾線繪畫,因用者多畫工或木匠等匠人,小店多不售賣。短短四頁紙,你便寫錯了十二個錯字?!?
小暖拿過來看著被三爺圈出的那些個復(fù)雜無比的繁體字,一臉苦相,“筆畫實在太多了,我覺得寫出個大體的形狀,趙大哥就應(yīng)該能猜出來?!?
“趙大哥?”嚴(yán)晟眉目抬起,淡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