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三爺在,三爺不會讓她們出事兒,這一點上,小暖很有自信,也很坦然。
秦氏嘆口氣,“伴君如伴虎,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地收拾棉花吧。這些事兒沾不著咱就行,你和小草以后可得離你爹遠點?!?
當然是能離多遠離多遠,最好把父女關(guān)系斷了才好!可現(xiàn)如今,陳祖謨怕是更不肯放開她們了。
不光不肯還得巴結(jié)著,想從她們身上撈些好處。
第二天小暖進城處理鋪子的事情時,竟然接到了陳忠親自送來的帖子,她爹陳祖謨請秦日爰吃飯,以表謝意。
謝什么?小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應該是借什么才對。他籌錢無路,所以借到秦日爰頭上來了?
小暖心中暗笑,面上卻一本正經(jīng),“煩請管家回去跟陳狀元講,秦某不過是按著規(guī)矩和本分行事,當不得這個‘謝’字,更不敢在陳狀元守孝期間,前去打擾?!?
這些日子受盡濟縣官商冷臉的陳忠,見秦日爰還肯以禮相待,便覺得這事兒有門兒,趕忙客氣道,“我家老爺也只是略備素齋茶水,為的是請秦少爺過去說說話談?wù)勑?,您也曉得,我家老爺現(xiàn)在能說話的人……也不多了?!?
哎呦?在陳忠眼里,秦日爰跟陳祖謨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到會在乎他的喜怒哀樂了?
小暖連連點頭,秦日爰做人實在是太成功了,“管家如此講了,秦某再不去便不妥了?!?
面露驚喜的陳忠剛要磕頭表示感謝,卻聽秦日爰又道,“可管家也知道,秦某雜事繁多,這幾日的飯局已經(jīng)排滿了,待過幾日清閑了,秦某定到秦家村叨擾?!?
這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陳忠磕頭謝過。
小暖倒不是真的有飯局,而是在等京里的消息,等著朝廷對陳祖謨的追罰。
果然,五日后傳來消息,御史臺有御史把陳祖謨告到建隆帝面前,建隆帝這才知陳祖謨之父牽扯進了賣糧禍國案中。
建隆帝原本因柴玉媛之事,對自己欽點的玉樹臨風的陳狀元升起的那點惜才同情之心,立刻被磨沒了。
因生性多疑的建隆帝,立刻覺得陳祖謨有個如此不明事理、不知報國的父親,他自身定也是個徒有虛表的小人!
朝廷用人,需德才兼?zhèn)洌聻樯?,才為下?
他身為一代圣君,為他牧守百姓的官員雖不可能個個都是圣人君子,也不能個個都是小人!
于是,建隆帝御筆一揮,除陳祖謨狀元之名,永不錄用!本來建隆帝還打算沒收陳家田產(chǎn)充國庫的,可御史道陳家繳了罰銀后只剩下柴玉媛的嫁妝了。
想到天天在后宮里哀聲嘆氣的太后,建隆帝才開恩,免了這一筆。
便是如此,圣旨下到濟縣,也夠讓陳祖謨吐血了。待陳祖謨在床上醒來后,連回茅屋守孝都沒得心情。
建隆帝“永不錄用”四個大字一下,他還要名聲有何用,給誰用!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陳祖謨便是有姜尚諸葛之才,如今還有何用!
在此之前,他還想著經(jīng)此一事,日后他縱使不能為官,也可以靠著他的才學進京尋個高門做幕僚,以此搏出一片天地,可如今呢?
建隆帝都說永不錄用了,哪家還肯用他!陳祖謨臉上一片灰敗。
見他這樣,皮氏和柴玉媛也跟著灰敗。
陳家滿屋子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