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看他這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跟大哥兩口子關(guān)系遠(yuǎn)不及二弟,若是現(xiàn)在留下大郎讓他考不成秀才,將來一定落埋怨。
“這可不成,你爹娘苦哈哈地供你讀了十年書,不是讓你這樣胡鬧的!今天正月二十三,你趕回去還來得及考,今晚歇一歇,明早大姑安排人送你回去……”
臉皮薄的秦大郎見秦氏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攆他走,如遭重?fù)?,想立刻走離開這里。可恩師寫信說了讓他住在第四莊,監(jiān)視秦氏一家是否有逾矩之處。若他走了,恩師該失望了。
于是,秦大郎咬牙道,“我不回,我哪也不去,我肚子難受渾身難受,走不動(dòng)了!”
真不愧是張氏的兒子,撒潑耍賴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小暖翹起嘴角,“許是路上累了,去請(qǐng)華郎中來看看,今晚吃藥歇息,明日好些了,再跟著綾羅霓裳的車一起走。”
秦大郎的眼都紅了,“大姑就這么看不上大郎?年前你進(jìn)京不帶大郎,現(xiàn)在大郎自己找來了,你們就這樣硬生生地把我攆走?”
秦氏勸道,“你咋會(huì)這么想呢,二郎幾歲你幾歲?你爹娘……”
“好了!”大郎忽然發(fā)飆,“莫以為我秦意滿除了你們這里,就無處可去,天大地大,我有的是去處!”
說完,秦大郎怒氣沖沖地背起書箱仰頭挺胸地往外走,越喊越跑得快。
小暖示意綠蝶派人跟著,秦大郎既是投奔她們來的,若真跑出去出事兒了,她們回去也無法交代。
待得知秦大郎去了皮場(chǎng)街柴玉媛的娘家時(shí),焦急的秦氏就愣住了,“他咋知道那個(gè)地方?”
“娘想是為啥?”小暖冷笑道,“一定是我爹告訴他的唄!”
“你爹告訴他這個(gè)干啥……要是你爹的意思,為啥大郎進(jìn)京后不直接去找你爹,先跑咱這兒來了……娘知道了!”秦氏怒得站起來,“是你爹讓大郎來咱們這的!你爹這是要干啥,干啥!他拿著大郎當(dāng)啥人了?”
“不管當(dāng)啥人,他都沒把大郎要科考的事兒放在心上?!毙∨苯拥溃澳锝o我大舅寫封信回去,把大郎來找咱們,咱們勸他回去他也不聽,去投奔我爹的事兒說清楚,明天讓柜叔帶回去直接交給我外公和大舅?!?
秦大郎雖不成才,但在秦三好和秦大舅兩口子眼里,他卻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奇才!他們還指望著秦大郎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呢。
秦氏依舊放心不下秦大郎,“他在你爹那能成不,柴家人狠著呢,要是出點(diǎn)兒什么事兒……”
“我爹是大郎哥的‘恩師’,是他最信任的人。這一點(diǎn)秦家村沒一個(gè)不知道的。女兒派人在柴家門外守著,只要大郎哥不出柴家,咱們家不用管他,若是他被我爹趕出來四處逛游,便是綁也要把他綁到車上拉回去!”
綠蝶立刻道,“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柴家前后門都有咱的人守著,夫人放心?!?
皮場(chǎng)街的柴智瑜府內(nèi),腿上幫著木棍的陳祖謨,見到委屈巴巴站在自己面前求安慰的秦大郎,恨不得抽出腿上的棍子將他打出去!
“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dòng)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乃堂堂七尺男兒,怎連一個(gè)婦人的兩句譏諷!”
“不是一個(gè)……是兩個(gè)?!鼻卮罄芍Z諾地道。
陳祖謨的腦袋里“嗡”地一聲,身子一晃差點(diǎn)栽到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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