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過多久,門外響起秋月的提示聲,“王妃,已經(jīng)半個時辰了。”
小暖和三爺同時抬起頭,這么快就半個時辰了?三爺有些不舍地放開她暖呼呼的小腳,彎腰穿上自己的官靴,又拿起岳母做的暖和的棉鞋,給小暖穿上。
這事他做的極為自然,小暖卻愣住了。
三爺撩起薄被,卻見自己的小丫頭一臉動容,眼里便有了喜色,“孩子動了?”
哪是孩子動了,是小暖的心動了。大周男尊女卑,三爺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親王,小暖知道他心里有自己,但沒想到他竟能做到這一步。
可被三爺這樣看著,小暖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得出來,方才那樣的舉動,在三爺看來似乎是極為尋常的事。
好像她當(dāng)做一回事,大驚小怪地提起來,反而顯得不正常了。于是,小暖含笑點頭,“嗯。”
三爺彎腰,把頭輕輕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聽著,一臉虔誠。小暖忍不住把手輕輕落在他的頭上,撫摸著他如墨如絲的長發(fā)。他從衙門回來沐浴之后便開始處理公文,自己午睡醒來,還未給他束發(fā),他就這么任性披散著。
三爺聽了一會兒,才起身扶著她下地,“外邊冷,就在屋里轉(zhuǎn)轉(zhuǎn)吧。”
“好?!毙∨瘧?yīng)了,在書房里四處走動,三爺繼續(xù)處理公文。
小暖沿著書架轉(zhuǎn)悠了幾圈,目光落在桌上的名單上,觀景樓死去的管事和小廝的名單,為何會擺在三爺?shù)淖郎希?
小暖一掃,發(fā)現(xiàn)這些人死亡的日期是前年十一月底,她稍一回憶,便明白了。然后把目光移開,又轉(zhuǎn)了一會兒才回脫鞋回到榻上。
三爺又把她的小腳握在掌中繼續(xù)忙碌,小暖沒有拿起賬本,取了張紙,在上邊寫寫畫畫的,三爺?shù)哪抗馑募埳?,便沒有移開。
她的紙上寫的都是名字:觀景樓、七皇子、柴嚴亭、圓通、賀藍,名字有條條線連著。其中最粗的一條,便連著七皇子和柴嚴亭、圓通。
待秋月再提醒時辰時,小暖抬頭,對上三爺深邃的雙眸,一時沒緩過神來。
三爺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在想什么?”
小暖不假思索地道,“看三爺,懷孕時多看美好的人和物,生下來的孩子會比較漂亮。”
三爺翹起嘴角,合上公文為她穿上鞋子,扶著她站起來,“我扶你去院里走走。”
小暖把她勾畫的那張人名紙團起來扔入火盆中,才隨著三爺出了書房。
三爺扶著她自雅正堂出去,在花園轉(zhuǎn)了幾圈返回嘉木堂,吃了幾杯茶后,看著小暖晶晶亮的眼睛,順著她的心意問道,“你方才寫那些,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小暖立刻道,“三爺你說,柴嚴亭會不會留了些人在京城,給七皇子用?”
他的小丫頭,懷著孩子,管著王府和那么多人鋪子,竟還有精力考慮旁的事。三爺不得不佩服她的精力,“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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