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3年1月20日,青島港,晴。
幾艘從累西腓前來的荷蘭帆船靜靜地停靠港口內(nèi),他們從那里帶來了大量東岸海軍造艦所需的巴西蘇木,以及棉花、可可、干果等熱帶特產(chǎn),這些東西都是東岸共和國進口零關(guān)稅目錄上的,對于來自巴西的商人來說,一直是很不錯的生意。
至于回程的貨物么,自然很多了,既有酒類、布匹、黃油、面粉、火腿、干酪等生活必需品,同時也有農(nóng)具、刀具、機械零件等生產(chǎn)資料。如今英荷已經(jīng)陷入了全面戰(zhàn)爭之中,荷蘭本土自身都還飽受物資短缺之苦呢,當(dāng)然沒有多余的力氣往新大陸運物資,因此荷蘭海外殖民地的安危就全憑自己了——當(dāng)然本土也不是一點力氣沒出,他們出面請求東岸往累西腓、開普敦、荷屬西印度群島等海外殖民地(如果可能的話,新荷蘭的補給任務(wù)也可承攬下來)運輸補給品,以維持那里的正常運轉(zhuǎn),此事已經(jīng)獲得了東岸政府的首肯,這讓大力投資西印度公司的澤蘭省商人們?nèi)玑屩刎摗?
這些來自澤蘭省的投資者們?nèi)缃裾娴氖窍萑肓藰O端的困境之中,與葡萄牙人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幾乎耗干了公司的財力,以至于幾年前他們不得不接受東印度公司150萬盾的注資,否則很可能將無法維持包括西非、巴西、西印度群島及新荷蘭在內(nèi)遼闊的殖民地的正常運轉(zhuǎn)。
不過如今看來情況依舊不是很令人樂觀,猖狂的英國軍艦和武裝商船時不時地在加勒比海出沒,雖然它們的數(shù)量不多,但集結(jié)起來打落單的荷蘭商船還是一打一個準(zhǔn),令人惡心得不行。到了最后,竟然還有一些西班牙、法國和葡萄牙的私掠船渾水摸魚跟了進來,伺機襲擊那些滿載煙草和蔗糖等高價值物品的荷蘭商船,讓西印度公司損失頗大。
為了應(yīng)付這種惡劣的局面,荷蘭西印度公司不得不收縮戰(zhàn)線,將不多的戰(zhàn)艦組織起來,護航毫無保護的運輸船前往歐洲,然后匯入由本土海軍組織的大護航船隊,返回阿姆斯特丹。不過這樣一來,往各殖民據(jù)點之間的運送物資補給的船只可就沒人護航了,這顯然是個很大的麻煩,因為巴西的葡萄牙艦隊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好在還有東岸人!
他們竟然冒著得罪葡萄牙和英格蘭的雙重風(fēng)險,頂住壓力承諾往這些荷蘭殖民地運輸補給,同時會派出海軍軍艦護航——顯然到東岸來購買物資的荷蘭商船在返航時可以一道跟著搭順風(fēng)車,再也不虞半途被人截殺。
如今青島港內(nèi)的這幾艘荷蘭船只就是如此,他們一邊在港內(nèi)采購物資,一邊等待東岸護航艦只的到來。而在他們旁邊,還有幾艘南海運輸公司的船只,分別是兩艘冷藏船(裝滿了肉魚,足有近四百噸)、四艘笛型運輸船(滿載建筑材料、豆餅、面粉、高粱等商品)、一艘大飛剪貨船(滿載各類軍資)。這幾艘船上的貨物總價值超過了12.5萬元,而目的地則是累西腓及荷屬西印度群島。這些物資加上荷蘭人自己采購的,相信足以讓荷屬巴西、西印度和新荷蘭等地短期內(nèi)物資充盈了。
“英荷大戰(zhàn)爆發(fā),我東岸國內(nèi)的大小企業(yè)卻是出口自增,利潤暴漲??!”站在氣勢宏偉的博覽會館三層某間裝飾豪華的辦公室內(nèi),執(zhí)委會委員、貿(mào)易部部長許信手里端著杯清茶,透過窗戶看向了停泊在海灣內(nèi)的許多船只。
正坐在藤椅上抽著煙斗的國家貴金屬管理總局局長周申沃,一聽這話便贊同道:“我們和英荷鬼畜的競爭,說白了還是經(jīng)濟體系的競爭,至于說政治、軍事上的交鋒,其實都是為了經(jīng)濟利益而服務(wù)的。歸根到底我們和他們競爭的,其實是對資源的支配權(quán),我們的老百姓要過好生活,那就要消耗更多的資源,而我們消耗得多了,別人消耗得自然就少了,這就是根本矛盾的所在。好在現(xiàn)在歐洲人有些傻逼,被早期重商主義思想洗腦,以為貴金屬才是真正的財富,可他們哪知道對資源的支配權(quán)才是真正的財富啊。你手里攢了一堆貴金屬,但資源卻控制在我們手里,你花不出去,那這錢就只能在你國內(nèi)內(nèi)爆,拉高你社會運行的成本,對我們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