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論起來,蘇芮再得寵,再今日是代替正妃,可依舊只是側(cè)妃,且出身……和東月長公主是沒法比的,一高一低之下,蘇芮還坐著等,的確于禮不合,非要怪罪,也是可以的。
一下子,鴻臚寺的人心都提了起來。
武大人更是緊緊盯著蘇芮,希望她別亂來。
蘇芮卻依舊不咸不淡開口道:“生產(chǎn)時傷了身子,這幾日才出月子不久,是在體力不濟,難以久站,長公主也身體不適,應(yīng)能理解吧?!?
這話一出,鴻臚寺所有人的心不僅僅是提了起來,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下一刻就要跳出去了。
這是暗懟這長公主啊。
她身體不適,就能讓他們等這么久,蘇芮也身體不適,坐坐怎么了。
雖然大膽,但聽來莫名叫眾人驚恐的同時有一種舒暢感。
容婳身邊的女官要開口,容婳卻先一步道:“理解?!?
沒想到這位從昨日來就感覺不是好脾氣的長公主居然沒有因此發(fā)難,輕易的就理解了蘇芮?
忽然之間,鴻臚寺的一眾官員覺得與他國外交也不必如武大人那般小心謹慎,走一步看三步的力求責任不落在自己身上。
也可以如蘇芮這樣,硬氣一些。
但武大人的滑頭也有作用,立即就開口接過道:“外面風大,長公主入車吧,皇后娘娘還等著呢?!?
一路將長公主送上車,落下了車簾,武大人才轉(zhuǎn)過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再來送蘇芮這位祖宗上車。
“武大人,東月此番來應(yīng)不是為了開戰(zhàn),你也不必這般擔心,莫忘了,鴻臚寺如今代表的是大趙的臉面,你我同是,凡事屈人一步,未必能避免你想避免的?!鄙宪嚽埃K芮輕聲說一句。
武大人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他雖說一路做到如今的官職,接待的使團不少,但過去其實他也不是如今這般的。
皇上龍體康健,大趙如日中天的時候,外交上他們都是強硬的一方,根本無需顧忌過多,也不怕犯錯。
可自打皇上龍體不濟,原本壓制的各方勢力反撲,以及隆親王邊關(guān)失守導(dǎo)致元氣大傷后,大趙的情況就每況愈下了。
外交一事上,也就逐漸處于弱勢。
且前些年出過事,他的學生只是因為大趙爭取本該有的,觸怒別國,導(dǎo)致一場戰(zhàn)爭就……
他雖也出生世家,還和皇家沾親帶故,但并無過多勢力,自己的學生都保不住,唯有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不讓鍋落在鴻臚寺頭上,才能保住鴻臚寺這上上下下百來人啊。
便是連這次在朝堂上叫苦,也是配合林皇后。
他不配合也不成啊。
看著馬車行駛,武大人只能深嘆一口氣,翻身上馬跟上去。
今日由城防營護衛(wèi),衛(wèi)楚是如今的城防營佐領(lǐng),不知是云濟安排的還是本就該衛(wèi)楚,反正是由他帶隊。
城防營護衛(wèi)在左右,衛(wèi)楚刻意放慢了速度,走在蘇芮的馬車旁邊,本是有話同她說,卻見風刮起窗簾,露出坐在里面的蘇芮,眉頭緊鎖,眼中慍怒。
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