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飛頂著某人灼灼視線,煮好了一碗醒酒湯,她自己嘗了一口,不是什么好喝的東西,又苦又澀,但還是盛了一碗給京寒川。
他坐在沙發(fā)上,拿著勺子,攪動著湯碗,光是聞著這嗆人刺鼻的氣味兒,都覺著清醒幾分。
其實(shí)這里面沒什么藥材,都是些滋補(bǔ)的食物,可能還有點(diǎn)味兒大的材料勾兌,導(dǎo)致一整個湯碗味兒竄得很重。
許鳶飛也盛了一碗,坐到他的對面,盯著他喝湯。
勺子貼上他的唇,他只是張了點(diǎn)小口,感覺到他的喉嚨在滑動,似乎是喝了。
“好喝嗎?感覺怎么樣?”她迫切的期待他的回答。
“你嘗一下就懂了?!?
許鳶飛喝了口,方才試味道,不過是淺嘗輒止,此時真的嘗了一大口,才覺著苦澀入喉,味道讓人崩潰。
她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嫌棄,畢竟是自己親手煮的湯,只能強(qiáng)忍著,臉都憋紅了。
直至聽到對面?zhèn)鱽砟橙说偷偷男β暋?
耳尖一熱,悄悄爬上一層緋色。
她垂著眉眼,羞憤無奈,還有些倉皇無措。
京寒川起身出去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拿了個包裝盒,從里面取了塊糖遞過去,“別咬嘴了,吃這個?!?
許鳶飛抬頭的時候,一塊乳白色的椰子糖已經(jīng)送到了她的嘴邊,她遲疑著,還是伸手接了過去,放進(jìn)嘴里,輕輕含咬著。
“甜嗎?”
“嗯?!痹S鳶飛悶聲點(diǎn)頭。
但是京寒川卻喝了足足一碗湯,似乎并不覺著苦,就連眉眼都沒輕皺一下。
“我去洗碗。”許鳶飛端了碗,就往廚房鉆。
京寒川此時神智確實(shí)清醒許多,這解酒湯后勁兒太沖,嗆得他渾身感官都像是被瞬間打開,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許鳶飛覺著有些窘迫,自己第一次給他做這個,就挺失敗的,心底失落,加上他還緊跟著到了廚房,更加心顫難安,匆忙捋起袖子,雙手就下了水。
屋內(nèi)暖氣很足,加上洗碗的也是熱水,倒也不覺著冷,就是匆忙捋起的袖子,正沿著小臂,緩緩?fù)禄?,眼看著就要蹭到泡沫水漬了……
許鳶飛此時雙手都蘸了水,她剛準(zhǔn)備沖洗一下,把袖子重新卷起,京寒川已經(jīng)走到她身側(cè)。
伸手過去。
從她下半側(cè)的小臂開始,手指輕輕卷起她毛衣的袖子,他手指仍舊很燙,從她微熱的小臂點(diǎn)點(diǎn)往上,輕輕擦過……
又暖又熱。
“謝謝?!痹S鳶飛低聲道謝。
“該是我謝你,讓你特意留下照顧我?!本┖ǖ皖^,他動作極為輕柔緩慢,就連卷邊都收拾得異常規(guī)整。
“元旦你有安排嗎?”
許鳶飛正認(rèn)真盯著他的手看,詫異得啊了聲,繼而搖頭。
她店內(nèi)的客流百分之九十是師院學(xué)生,放假之后,她的生意自然清淡,開不開張都無所謂的。
“我和傅沉他們約了出去,你要一起來嗎?”
京寒川詢問,聲音平淡,從話語里,你完全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們一群人?”
“嗯?!?
“我過去,似乎不太好,你們關(guān)系都不錯?!痹S鳶飛與傅沉等人,畢竟還隔了一層關(guān)系,沒那么熱絡(luò)。
最主要的是,傅沉知道她的真實(shí)身份,更清楚她接近京寒川是什么目的,這個男人心思太深,要是突然和人抖出自己的身份,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京寒川沒作聲……
氣氛頓時就有些僵硬了。
待洗好了碗,兩人分坐在兩張沙發(fā)上,似乎也不知該做些什么。
許鳶飛原先還很忐忑,總想著和他聊點(diǎn)什么,刷了會兒手機(jī),眼皮就睜不開了,她白天忙著店里的事,沒有午休,就連晚飯都是匆忙,胡亂對付的,此時整個人的精神都是吊著的。
沙發(fā)蓬松柔軟,她斜斜倚靠著,很快就昏沉睡著了。
京寒川則沒有半點(diǎn)睡意,瞧她睡著了,低聲喚了兩句,無人應(yīng)答。
他起身,準(zhǔn)備將她抱到屋里睡,其實(shí)……
屋子里還有隔間,有床有被子,那是隔壁一個兩居室被買下,直接打通了,以后留作客臥的,便提前簡裝了一下。
“許鳶飛?”京寒川走到她身側(cè),喊了幾聲,沒有回應(yīng)。
他坐到她身側(cè),偏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