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海,一片白霧籠罩的范圍。
仙山林立。
幾座山之間,山腳處還有一片清澈的湖泊。
湖畔,正有幾道剛從山底禁制旁飛來的人影,停留在一座緊鄰湖畔的山洞洞口。
他們才剛?cè)ソ铺幪酵^幾位駐守于其中的前輩。
情況并不算好,其中屠前輩已到了強弩之末。
最多不過一年,便會坐化于禁制當(dāng)中。他們近來幾次過去,便是想勸說屠前輩先從里面出來,換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入內(nèi)頂上。
只是屠前輩態(tài)度堅持,哪怕他們再如何勸,都沒有起過半分動搖之心。
這讓他們不禁心下沉重。
他們之中大部分人,能夠茍且偷生,繼續(xù)活在這個地方,都是因屠前輩所救。
而此地所有修士,有一個算一個,能夠擁有這片暫時庇護他們的地方,都要仰仗屠前輩等幾位最早出現(xiàn)在此的前輩。
若非他們將出現(xiàn)在南北兩洲的“天譴”挪至此處,開辟出這片獨立于修真界的地方,他們這些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哎?!眹@息聲齊齊從幾人口中發(fā)出。
這時,最先停下身影的一人,看著不遠處的洞口,目光停頓:“這里好像是檀漓道友的閉關(guān)之地?”
身旁,手執(zhí)羅盤的干癟老頭點了點頭。
他旁邊另外一位修士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你上次,是不是為她起過一卦,她還能活多久?”
“若無意外,最多半年?!笔謭?zhí)羅盤的干癟老頭嘆息一聲,抬起右手,掐動幾根手指。
須臾神情一愣,面上浮現(xiàn)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對,她的命數(shù)變了。”
干癟老頭催動羅盤,片刻后,滿面震驚地說:“險死還生,又欲生機。潭漓道友的生機,不止止步于這半年?!?
“你那卦象能準(zhǔn)?”旁邊一位體態(tài)豐滿,肚子區(qū)別于旁人,向外鼓出來的修士聞輕哼一聲,翻著白眼說道:“得虧檀漓道友現(xiàn)在不在跟前,不然你這樣瞎算,豈不是憑白給人期望,讓人走都無法安心的走?!?
手執(zhí)羅盤的干癟老頭,手中的羅盤一下子就朝那胖子的方向飛了過去,吹胡子瞪眼睛道:“奉懷,老道平日不與你計較,瞧瞧你說的這叫什么話!”
“檀漓道友可沒招惹過你,你與我有仇也就罷了,何必這么咒旁人?!?
“我可沒咒檀漓道友,我是說你這卦象,忒不靠譜!”胖乎乎的雙手扶著肚子,兩腳同時離地,向旁跳開一步,避開直朝自己面門敲來的羅盤。
憤憤說道:“不然你叫其他道友評評理,你算的都是什么玩意?”
“上一回,你還算出我等即將重見天日。這樣的卦象,你一共算過三十多回,你倒是說說,我們究竟何時才能從這出去,重見天日?”
“好了,奉懷,少說兩句?!毕娠L(fēng)道骨的老者飛身而至,落在干癟老頭與胖乎乎的修士之間。
目光凝沉地先向那胖乎乎的修士掃去,“能夠得此容身之處,留在此地,是我等的幸運,不然我們早就已經(jīng)魂飛魄散。你又何必因此爭執(zhí)?!?
“班云前輩,您總向著他那邊說話。”
“不向著我,難道還向著你不成?”干癟老頭冷哼一聲,“你莫忘了,是誰害了……”
后半句他沒有說完,那胖乎乎的修士已經(jīng)變了臉色。
他們這些人,如今雖然都聚在這個地方,但過去在外面時關(guān)系可算不上好。
尤其是他與班云前輩,班云前輩唯一的血脈后人,就是因他算計而死。
若非頭頂上有屠前輩等幾位前輩壓著,還有抵御天譴,守護修真界的重任在身上,早在千年前他們在這里初遇的時候,就會打得你死我活。
班云冷瞥那胖乎乎的修士一眼,不再與他多。
隨后卻向其他人道:“云鶴道人的卦象,許是有幾分道理?!?
“近日我在修煉養(yǎng)魂之際,忽而感應(yīng)到那兩只與我心神相連的機關(guān)獸遭人遣動。還有一句話,也隨著那兩只機關(guān)獸,傳入我的識海?!?
“遣動機關(guān)之人,謝我借他機關(guān)一用,告訴我……他取了我宗駐地內(nèi)一處機關(guān),等將來與我見面時,再將報酬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班云臉上還殘余著幾分震驚。
震驚之余,眼底亦添上一絲希望。
能夠窺破他們宗門一應(yīng)機關(guān)布置,越過他,催動那些機關(guān),說明那個人的境界至少在他之上。
他已是大乘境巔峰,那么那人……至少也是一位謫仙,又或是轉(zhuǎn)世下凡歷練的仙人。
他們修真界,有救了!
一旁,雙手抱劍的蒼峘劍尊聞,目不斜視看向遠處,將懷中-->>的劍抱得更緊了。
班云前輩不知道,那機關(guān)、禁制的破解之法,是借由他口傳到的外面。
不過,結(jié)果倒是與班云前輩猜測的大差不差。
他那名義上的徒兒,可不正是大有來頭?
印象里,還沒有他那徒兒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他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天譴之由,想來不久后,便能有了結(jié)果。
到那時,他們這些人真能如云鶴道人算出的卦象一般,離開此地,重見天日,也說不定呢……
…
送走金邈與羅師姐,寶船繼續(x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