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此來看,就是天魂去青冥,地魂歸十萬大山,人魂留在浩然天下。
結(jié)果又是沒多久,議事快要散去之時,第二位老人來了。
那場三教議事,所在之地是一條光陰河畔,然后那個陳清都,人在劍氣長城,朝著議事所在,砍了一劍。
一劍落入天外,斬?cái)嗄菞l大世界的光陰長河,劍氣分化河水,久久不曾歸攏。
當(dāng)時城頭老人與那老瞎子一樣,都只說了一句話。
人還沒死,你們?nèi)叹拖胫鴦e人的身后事了
真他媽晦氣。
難怪如今,人心向下。
這一劍過后,這場議事不了了之。
老秀才望著蠻荒的三輪明月,心緒飄遠(yuǎn),饒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于情于理,老大劍仙都能直接拒絕。
老秀才只是認(rèn)為,既然那年輕人如此敬重小齊,自已這一脈,先不說能不能幫上什么,總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樣才是叫人失望。
于是,儒衫老人沒有打道回府,而是走到那個老前輩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不開口,也沒別的什么動作,就只是坐在那兒。
要是最后還是借不來,待在劍氣長城這邊,說不定還能見那少年一面。
老大劍仙扭過頭,晃了晃手上酒壺,來了句不太中聽的。
你文圣一脈,就屬你這個先生,最不要臉。
老秀才笑瞇起眼,沒有絲毫生氣。
善。
確實(shí)不怎么要臉。
……
蠻荒天下腹地。
學(xué)塾門口。
劍修流白,與那天狐少女都已經(jīng)退走,讀書人周密,大袖招展,風(fēng)生水起。
此地立即起了一座小天地,山水顛倒之后,光陰靜止不動。
兩人的身前,開始顯化一枚枚金色竹簡,縱橫排列,有大道符文流轉(zhuǎn)。
寧遠(yuǎn)心神一震,抬頭觀道。
昔年的太平十二策,被文廟束之高閣之后,如今重現(xiàn)人間。
文字密密麻麻,粗略估算之下,約莫有上萬之?dāng)?shù)。
每一個文字,都是金光蕩漾,全都被周密大煉為本命物。
當(dāng)然,這種大煉,并非是儒家那種本命字,相差甚遠(yuǎn)。
或許浩然賈生,當(dāng)年在去往中土文廟之前,就曾信心滿滿,覺得儒家定然會采納自已的學(xué)問,教化天下。
再不濟(jì),也總會采納一部分,只是讀書人賈生,到底還是失望了。
文廟不僅沒有采納,甚至扣下了那本太平十二策,將其置放在學(xué)宮內(nèi)部,日夜吃灰,不見天日。
也難怪賈生如此失望。
周密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寧劍仙,拙作而已,莫要見笑。
寧遠(yuǎn)視線落在那些個金色文字上,擺了擺手,隨口道:先生博古通今,能讓我這個糙人一觀,當(dāng)屬大幸。
休要再妄自菲薄。
先生是一塊殘缺的玉,而我是一坨完整的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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