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在倒懸山犯了事兒的,一頓盤問之后,依照規(guī)矩,該殺的殺,該打的打。
近日陸芝從劍氣長城那邊帶了幾個人過來,都是出身于北俱蘆洲的劍修,兩男兩女。
修為最低觀海,最高元嬰,模樣都挺年輕,全都并入刑官一脈。
來了倒懸山后,聽命于陸芝,負責此地的秩序刑罰。
酡顏夫人管著八座渡口,百里倒懸山,陸芝一人可沒那么多精力去管。
殺完了人,女子抖去長劍上的血跡,閃身坐在阮秀身旁。
秀秀喊了句陸姐姐,后者笑問道:有酒嗎
阮秀應(yīng)聲取出兩壺酒,揭開封口,一壺遞給陸芝,自已輕飲一口。
陸芝側(cè)過臉,頭一次見你喝酒。
少女點點頭,我也是頭一次見陸姐姐殺人。
女子劍仙愣了愣,搖頭失笑,其實我不是劍氣長城之人。
我的家鄉(xiāng),與你一樣。
我早年是個山澤野修,招惹了不少仇家,最后無奈到了劍氣長城,結(jié)果一待就是這么多年。
說話間,陸芝屈指一彈,一縷劍氣激蕩而出,將那幾具尸身斬碎,如此作為,只是不想瞧著心煩。
看起來手段殘忍,其實也就那樣。
世上有幾個大修士,在成為人上人之前,手上沒有萬千尸骨的
陸芝正了正神色,說起了正事,阮秀,梧桐洞天已經(jīng)趨于平穩(wěn),最近我會驅(qū)散我的烙印。
到時候你需要親自走一趟,到洞天的中岳山巔處,煉化那棵梧桐仙樹。
成了洞天之主,里頭的氣運福緣數(shù)不勝數(shù),對你將來的修行,益處極大。
阮秀嗯了一聲,不太在意,忽然問了另外一事,陸姐姐,他走之前,還交代了你哪些事
陸芝面有難色,少女瞧在眼里,笑著擺了擺手,要是為難,就不用說了。
阮秀站起身,沒打算繼續(xù)留在這,招呼一聲后,身形漸行漸遠。
少女不是劍修,卻背著一把長劍,不是酒鬼,卻腰懸酒壺,不在江湖,卻頭戴斗笠。
看著那個小姑娘遠去,陸芝嘆了口氣,沒來由的有些傷感。
刑官大人臨走前,確實塞給她一件東西,事關(guān)阮秀。
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也不是什么壞東西。
……
阮秀到了劍氣長城,離著老大劍仙的茅屋不遠,盤坐之姿,閉目養(yǎng)神。
不遠處有個年輕道士信步走來,又在百丈外站定,抬頭望月。
少女忽然睜開雙眼,也不去看他。
道長
陸沉側(cè)身拱了拱手,笑道:小鎮(zhèn)一別,如今還能與姑娘相見,當真是...
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啊。
阮秀面無表情道:道長這次,是不是又要告訴我,寧遠又在算計我
陸沉神色一呆,有些接不上話。
阮秀冷笑道:以往還在小鎮(zhèn)之時,道長贈我金玉良,晚輩感激涕零。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與那人早已定情,他有沒有第二次算計我,此間是非對錯,都輪不到外人多。
少女凝望夜空,又低頭看了看長劍,眼神溫柔。
我如今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我只聽他的,也只信他的。
道長請回吧。
閑坐城頭,摘劍橫膝。
天地寂靜,月色疏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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