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坐到圓凳上,從一旁的小竹框里取了核桃開始剝。
剛剝開半個(gè)殼,繼續(xù)往下剝時(shí),手指指腹冷不防地被扎了一下。
“呀——”
傅辭翊連忙擱筆:“怎么了?”
“殼裂口處有個(gè)尖尖,我方才沒留心看,被刺到了?!?
顏芙凝擰著黛眉,一捏指腹,便擠出血來。
傅辭翊薄唇微張,想說又怎會(huì)如此不小心,思忖須臾,終究抿緊了唇瓣,不語。
望著她粉色指尖上鮮紅的血,他鬼使神差地問:“疼么?”
被他這么一問,顏芙凝的嗓音里便含了絲鼻音:“疼的?!?
傅辭翊取了干凈棉巾,將她指腹上的血擦去,輕輕在她指尖吹了吹氣。
酥酥麻麻的,帶著癢意,惹得顏芙凝不禁蜷起了手指。
見狀,傅辭翊又問:“還疼?”
“嗯?!?
他不吹的時(shí)候又疼了。
方才吹的時(shí)候,神奇地不疼了。
她這身子真的受不得半點(diǎn)疼,尋常人不覺得疼,在她這能無限放大。
顏芙凝伸直了手指:“你再幫我吹吹,可好?”
音色嬌嬌媚媚,帶著她不自知的勾人。
傅辭翊喉間微癢,清了清嗓子,兩指捏著她的指腹,低頭在她指尖輕輕吹氣。
此刻的他似乎極有耐心,一直吹,一直吹。
指腹上的傷口只半粒米的寬度,很快便愈合在一起。
顏芙凝捏了捏指腹,笑道:“傅辭翊你吹的是仙氣,傷口好了呢?!?
眼前的少女笑容清甜,帶著俏皮,傅辭翊垂眸斂目,側(cè)回身坐端正,執(zhí)起狼毫筆的手幾不可察地緊了緊。
“大抵快用夕食了,不必再剝核桃?!?
“今日還沒吃過核桃呢?!鳖佨侥蛩憷^續(xù)剝,“核桃補(bǔ)腦,必須吃?!?
見她執(zhí)意如此,傅辭翊擱筆,取了她手上那顆核桃,輕輕一捏,殼頓時(shí)裂開。
而后又連接捏了幾顆。
輕輕松松,核桃的殼都被捏出了大大小小的裂縫。
“你的手勁真大?!鳖佨侥挥筛袊@,將他捏過的核桃全剝了肉出來。
要喂他吃時(shí),他清冷道:“你也吃。”
顏芙凝便喂他吃一顆,自己也吃一顆。
一刻鐘后,阿力來喊他們吃面。
吹滅蠟燭,夫妻倆出了西廂房。
堂屋內(nèi),四方桌中間點(diǎn)了盞油燈,燈油亮光雖然昏黃,但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面的場(chǎng)景格外溫馨。
面吃到一半,阿力輕聲道:“今日夫子損失了一兩銀子,我沒有錢可以還。大家以后有什么活都喊我做吧,我還會(huì)洗衣服的?!?
傅辭翊出聲:“我有要你還銀子么?”
阿力搖頭:“沒有?!?
顏芙凝柔聲道:“咱們多挖點(diǎn)藥材,一兩銀子真不算什么。”
微頓下,她對(duì)婆母道:“這兩次在縣城賣藥材,發(fā)現(xiàn)賣藥材賺錢是條路子。只是咱們幾個(gè)人進(jìn)山挖,即便每天都挖,量也有限。若想把這門生意做大,得另外想個(gè)路子?!?
傅南窈吃面條的動(dòng)作一頓:“嫂嫂,咱們自己種藥材吧。”
“自己種藥材,不可行?!鳖佨侥従徑忉尩?,“好些藥材要種幾年才能有收成,時(shí)間短的,也需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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