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窈按住她的手,悄聲道:“新被褥多軟啊,嫂嫂把原先墊的換下,新的墊上去,夜里睡得也舒服?!?
“原先墊得也舒服,睡習慣了。”
顏芙凝掙脫她的手,將床單解開,先把被褥放在箱籠下,再將棉被擱上頭。
至于床單,她打算洗一洗,可以與家里的替換著使。
見嫂嫂一定要收起來,傅南窈心里一急,脫口道:“新的軟,辦起事情來,不會硌得慌?!?
這話教傅辭翊手一抖,險些寫錯了字。
“傅南窈!”
“傅南窈!”
夫妻倆皆怒。
昨夜傅辭翊說可以教訓,當下顏芙凝便教訓起傅南窈。
“南窈,我與你哥的關系,我分明與你說了仔細。昨兒你說的那話就不對味了,今日你怎么愈發(fā)沒臉沒皮了?”
這小姑子,昨日說她與某人有親密關系。
這會子竟說新被褥辦起事情來不會硌得慌。
“你還沒出閣呢?!彼滩蛔∪Q她的臉蛋,拿出長嫂的派頭來,“此般論,你是從何聽來的?”
傅南窈扯了扯唇角,想裝哭,愣是裝不出來,只好輕輕拍了自個的嘴。
“我錯了,我被里正父女氣糊涂了?!彼闹∧槪蠈嵉?,“至于話是哪里聽來的,在傅府時,話本子上看的?!?
傅辭翊覺得腦仁疼:“北墨有時行無狀,那是他傷到了腦袋。南窈,你傷的是腿,你不知說話的分寸?”
傅南窈深吸一口氣:“我想哥哥嫂嫂當真夫妻!”
“哥哥嫂嫂當了真夫妻,就不需要在里正父女跟前假裝恩愛了?!彼杂X越說越有道理,“只有真正的恩愛,旁人才無可乘之機?!?
顏芙凝神情一重:“即便再恩愛,只要有人瞧上了你哥,此般事情還是會有。南窈,你莫想這些?!?
“可是,可是……”
傅南窈還想再說什么,被顏芙凝抬手打斷。
“當務之急,你哥的任務便是科舉,等他有了權勢,想怎么拿捏傅家嚴家都是可以。”
而她的任務便是盡到他名義上妻子的本分。
“我與你哥是不可能成真夫妻的?!蔽㈩D片刻,她聲音越來越輕,“娘與北墨不知我與你哥的兩年之期,南窈,你要幫我們保密!”
傅辭翊轉回身去,繼續(xù)書寫。
只是捏著狼毫的手,緊了又緊。
見兄長對嫂嫂所沒有絲毫反駁,傅南窈的心一沉。
莫非是她先前百般針對嫂嫂之故?讓嫂嫂不想與她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想到自己還曾一個勁地問過兄長,會不會喜歡嫂嫂,兄長皆答不會。
如今想來,是自己從中作梗惹了禍。
當即癟了嘴角,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顏芙凝輕拍她的雙肩,柔聲輕哄:“好了,今日我又帶回來好多肉,都是你愛吃的。”
傅南窈眨巴眨巴眼看她:“嫂嫂?!?
她在她鼻尖點了一下:“給我剪裁的裙裝呢,可好了?”
“好了呢?!备的像簡÷暤?,“我?guī)蜕┥┛p吧?!?
顏芙凝淡笑:“不用,我自己縫好了。上回北墨還叫我?guī)兔p衣裳,我得多練練。”
傅南窈“哦”了一聲,去東廂房取裁好的面料去了。
傅辭翊攥緊狼毫筆:“顏芙凝,在幫北墨縫之前,你可否幫我縫身衣袍?”
不知怎地,他怕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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