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想到彩玉,遂問:“我想彩玉陪我在西廂房睡,只是房中空余的地不夠再搭張床,彩玉能否……”
她話還沒問出口,他便打斷:“顏芙凝,你且記著,那床是我的?!?
外之意,只是借給她睡,旁人更不許睡。
顏芙凝垂眸頷首:“知道了,我回了?!?
急走出去,喊了院子外頭的李信恒與彩玉,忙不迭地出了學(xué)堂。
傅辭翊眼眸微瞇。
自四月下旬住到學(xué)堂,每回她出現(xiàn),亦或有人提起她,皆令他心緒不穩(wěn)。
今日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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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芙凝到了酒樓,與劉松知會一聲,便進城去。
傅辭翊不肯幫忙,為了生意,她得嘗試著說服陸問風(fēng)。
此次到了縣城,她命李信恒直接將馬車駕去書院門口。
在門房處,要求見陸問風(fēng),不多時,陸問風(fēng)便搖著折扇大搖大擺地出來。
“辭翊賢弟又沒來?”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車廂,視線轉(zhuǎn)向車旁的顏芙凝,“顏姑娘尋在下何事?”
“你家有冰塊么?”顏芙凝直接問。
“有?!标憜栵L(fēng)收攏折扇,打量她,“我知道了,你嬌生慣養(yǎng)的,如今天熱,想用冰塊納涼?!?
顏芙凝搖首:“不是,我想與你做筆生意。”
陸問風(fēng)卻笑:“我忙著準(zhǔn)備秋闈,哪來的空閑做生意?”
“你缺錢吧?”
陸問風(fēng)聞,斂笑:“別問得這么響?!?
顏芙凝自問自己嗓音不響。
她明白過來,陸問風(fēng)也是個好面子的,不希望來往的學(xué)子聽見他缺錢。
陸問風(fēng)展開折扇遮住腦袋,稍稍點了點頭。
陸家不缺錢,但他缺錢。
主要是他學(xué)問不夠好,故而長輩給的錢就少。
每個月光靠幾兩月錢,公子哥的日子很不好過。
顏芙凝輕聲道:“陸家家大業(yè)大,儲冰的地窖也大,肯定不缺冰塊使。我需要很多冰塊,用來做吃食。你若肯賣,咱們可以商議價格?!?
陸問風(fēng)壓低聲:“什么價?”
家中確實有很多冰塊。
每日分到每個院子就有不少份額,不管白天黑夜,用冰塊降溫。當(dāng)然也用冰塊做吃食,冰鎮(zhèn)各種食材。
“咱們以車算,一馬車冰塊五兩銀子,如何?”顏芙凝張開五根粉糯糯的手指,“這筆買賣,你做么?”
她不給高價,這個公子哥怕是瞧不上。
陸問風(fēng)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片刻后,頷首:“成交!”
“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頭,夏日冰塊容易融化,馬車運輸時,得用厚棉被保溫著。若是運到化了,銀錢我是不會給的?!?
“做生意便是誠信二字?!?
“那好,你將冰塊送到青山鎮(zhèn)劉記酒樓?!?
“劉記?”陸問風(fēng)不禁問,“就那個招牌菜是佛跳墻的劉記酒樓?”
話一問出口,他反應(yīng)過來,為何眼前的女子先前尋他,來打聽縣城大酒樓的幕后老板?
敢情她是……
念及此,他問:“你是劉記酒樓的小掌柜?”
彩玉驕傲道:“那是,陸公子一車冰塊正好可以吃一道招牌菜?!?
“吃不起,吃不起?!标憜栵L(fēng)又壓低聲,“顏姑娘可否請我吃?”
以為她不會同意,沒想到她爽快答應(yīng):“可以。”
陸問風(fēng)折扇一拍掌心,朗聲道:“大方!”
顏芙凝要回去了,上了馬車,轉(zhuǎn)頭叮囑:“運輸冰塊挑清晨亦或傍晚的時辰為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望陸公子早些將冰塊運來?!?
陸問風(fēng)應(yīng)下:“明日,明日清早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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