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編排我,我嚇唬你,不正好扯平?”男子反問,旋即垂眸整了整衣袖,“還不快坐好?”
“哦?!?
顏芙凝按了按怦怦直跳的胸口,這才乖覺坐到他身旁。
片刻之后,車子在府邸大門口停下。
傅辭翊扶她下車:“午飯后啟程,你整理行囊時(shí)辰可夠?”
“夠的?!鳖佨侥?。
車上的慌亂,在她進(jìn)了府門,瞧見那個(gè)夢(mèng)里被他桎梏的院子后,再度起來。
原本聽他說是嚇唬,也就過去了。
可此刻,那份懼意像是刻在了骨子里,與生俱來般,揮散不去。
倏然,眼前一晃。
仿若有前世的畫面閃過,她想抓,卻是抓不住。
即便此刻刻意不去看那院子,但那院子與房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想離開。
哪怕是暫時(shí)離開,與他一道離開,也是可行。
遂補(bǔ)充:“我的行李不多,帶點(diǎn)衣裳就成。方才我買了半車的藥材,這個(gè)必須帶上?!?
“你買藥材了?”
“嗯,水患之地,當(dāng)?shù)氐乃幉娜舯凰葸^,那就不能用。咱們此行帶去,以防萬一?!?
“你考慮得很周到?!?
顏芙凝很怕身旁的他與夢(mèng)里的一般,小心翼翼地拉了他的袖子,輕聲問:“你方才真的是嚇唬我的么?”
她想要確認(rèn)。
傅辭翊蹙眉。
此刻的她周身布滿懼意,像是怕極了他,一如他們剛成婚后的模樣。
鬼神神差地,他脫口道:“我都不稀罕親你,緣何會(huì)做那等事?”
顏芙凝聞,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方才真的嚇?biāo)浪恕?
“那我先回房整理咱們的衣裳?!?
語氣已然恢復(fù)成以往那般,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嗯。”傅辭翊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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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將行李裝上車,一行八人兩輛馬車準(zhǔn)備啟程。
陸問風(fēng)聞?dòng)嵹s來。
“辭翊芙凝,你們這么快就出門,我都沒辦法與上頭說,如此也好跟著你們?nèi)ァ!?
傅辭翊淡聲道:“你還是好生準(zhǔn)備考試罷。”
陸問風(fēng)道:“話是這么說,但我說過唯你馬首是瞻?!?
傅辭翊睨他一眼,不接話。
顏芙凝勸:“問風(fēng),翰林院的考試可重要,你若不能當(dāng)了庶吉士,指不定就得離開京城,這話還是你自個(gè)與我說的?!?
陸問風(fēng)這才點(diǎn)了頭:“那我等你們凱旋歸來,屆時(shí)你們定要去我那坐坐?!?
治理眾多大臣避而不及的水患,便等同于上戰(zhàn)場。
如今他沒什么可以幫上忙的,唯有祝福。
夫妻倆頷首離開。
待出了京城,顏芙凝雀躍不已。
一會(huì)掀簾看風(fēng)景,一會(huì)托腮傻笑。
即便坐著不做旁的事,她雙腳一個(gè)勁地晃悠著。
瞧得傅辭翊很懵:“咱們此行并非游玩,你因何如此高興?”
“能跟夫君一道出門自然是高興的?!鳖佨侥纹ひ恍Α?
男子搖首不信:“你就編吧?!?
到底是三月的天,春風(fēng)和煦,亂花淺草,光景迷人眼。
顏芙凝指著路旁粉嫩的桃花,嗓音嬌柔:“你瞧,雖說并非游玩,但此行有風(fēng)景,何不樂哉?”
傅辭翊唇畔漾出清淺的弧度。
是啊,此行他亦有她,何不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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