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捏緊了藥方：“大人所問教人難以回答，您家的橘子樹，緣何問我喜不喜歡？”

她多嘴了，不該問果樹。

“娘子?！蹦凶訂舅?

“切莫亂喊。”她將藥方還了他，“大人再這般無狀，恕我今日不能幫你看診了。”

傅辭翊嘆息，抬手做請：“那就請顏二小姐書房入內(nèi)，先幫我寫份藥方。”

顏芙凝這才提步進屋。

提步的剎那，悄然吐了口氣，好在瘋批目下是個傷患，她不怕他發(fā)瘋。

說直接點，她快步走，他都追不上她。

念及此，便進了小書房。

主院內(nèi)的書房，原先是她的。而他的書房則在旁院，毗鄰那處令人夢魘的院子。

多日不曾來此，書房內(nèi)的擺設(shè)與先前一般。

書架、書案、椅子，案面上的文房四寶，一如先前。

書架上的醫(yī)書話本子擺放的位置依舊，正是她分門別類地規(guī)劃過，每一本的位置幾乎沒變。

和離那日走得急，衣裳金銀倒是都帶走了，唯剩下書房內(nèi)的物什沒拿。

此刻所見，教她怔在原地。

聽聞身后輕緩的腳步聲，她轉(zhuǎn)身看向他：“我有個請求，今日看診結(jié)束，這些書我想全都帶走。”

“本就是你的，你想取便取。不過我也有個請求，今日午膳陪娘一起用吧。”

顏芙凝沉吟半晌，終于點了頭：“好?！?

“多謝?！?

男子輕挪腳步，攏了衣袖，倒水研墨。

顏芙凝落座提筆，等他研墨畢，她蘸了墨水開始書寫新的藥方。

“你失血過多，該加兩味補血的藥。傷口太大傷情嚴重，如此不可用猛藥。咱們先緩著來，等身體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再行更換方子?！?

“好，聽你的?！?

不多時，一張藥方書寫完畢，她將藥方遞給他：“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服一次。”

“嗯，字有進步?！蹦凶禹饴湎蛩俺晌臉侨謱懙脴O好?！?

“我隨便寫的。”她避開他的視線，起身，“復(fù)診罷?！?

她才不會說自個寫了幾百張，才選了那么一張。

傅辭翊抬步：“去臥房。”

“臥房就別去了，你在這坐下?！彼白∷?。

臥房內(nèi)，寬衣解帶的，不合適。

“也好?！蹦凶愚D(zhuǎn)身，坐到書案后。

兩人彼此不，復(fù)診倒也順利，顏芙凝給他重新抹了藥膏，綁好干凈紗布。

這時，外頭傳來余良的聲音：“公子，顏二小姐，該用膳了?！?

“知道了?！备缔o翊應(yīng)聲，緩緩穿好衣袍。

顏芙凝整理著藥箱，倏然聽到他問：“我若想沐浴，傷口如何處理？”

“傷口最好不碰水?！?

“可如今天熱?！?

就算在皇宮，每日皆有擦洗，他都覺得身上都有味了。

“你腿上有傷，是絕對不能泡澡的。倘若淋浴的話，速度快些，傷口盡量不碰水。一旦碰了水，盡快拭干水分?！?

她只能叮囑到這個份上了，具體他怎么操作，那是他的事。

不多時，兩人去往飯廳。

婉娘等人已經(jīng)等著了。

聽到腳步聲，婉娘朝顏芙凝伸出手：“芙凝，我的兒。”

顏芙凝快走幾步拉住婉娘的手，抿了抿唇并不喊人，只道：“聽北墨說，您的眼睛疼，等飯后，我?guī)湍┽槨！?

“好好好?！蓖衲镅垌瑴I。

好想再聽她喚她“娘”，轉(zhuǎn)念想到她能來府中，已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