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緩緩點頭:“所以你是想一遍遍提醒本宮,本宮在西陵時,你們是如何折磨羞辱本宮,以此來激起本宮的仇恨?”
靜襄公主臉色一變:“我——”
“不用你一次次提醒?!标叹爬杪曇裟?,“諸位此次來齊國,本就是為了讓本宮有一個報復發(fā)泄的機會,就算你不說,一直沉默當個啞巴,本宮也絕不會忘記自己在西陵承受過什么?!?
長平侯心頭一沉,不自覺地轉(zhuǎn)頭看向淮南王。
此次他們出訪齊國,是攝政王下的諭令,連使臣的人選安排都是由攝政王一手決定,因為淮南王也在名冊上,他們以為此次來齊國,是為了給他們傳達一個開戰(zhàn)的信號。
他們判斷攝政王是有吞并齊國的計劃。
或者說,如果攝政王覺得西陵單獨出兵,吞并齊國需要的時間會拉長,完全有可能選擇跟南昭合作。
而此次南昭突然出兵,恰巧也能印證他們的判斷。
齊國眼下兩面受敵,局勢不容樂觀,以他們原本的預料,齊國對西陵使臣來訪應該是惶惶不安、誠惶誠恐的態(tài)度,絕不應該是晏九黎這般狂妄自大,天不怕地不怕,還一副強烈的復仇架勢。
她到底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根本不理會齊國死活,還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后手?
淮南王老謀深算,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態(tài)不對。
齊國大臣的反應看起來才正常。
晏九黎這一副無所畏懼的態(tài)度,到底倚仗誰?
“真是笑話?!膘o襄公主不知哪來的恨意,看著晏九黎的眼神始終都是陰沉嫉恨的,“你們齊國弱得不堪一擊,還真敢跟西陵抗衡不成?”
“靜襄?!被茨贤醭谅曢_口,“你先冷靜一下?!?
比起靜襄公主的囂張跋扈,淮南王城府自然深得多。
他既然聽出了晏九黎那番話意有所指,自然不會當作不在意,更不會覺得對方是在裝腔作勢。
他瞇了瞇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晏九黎的眼睛:“不知長公主方才那番話,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們這次來齊國,就是為了給她一個報復的機會?
還真是大不慚。
晏九黎冷道:“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本宮說的就是什么意思?!?
淮南王覺得有必要提醒她:“據(jù)本王所知,南昭已經(jīng)對齊國興兵,你們齊國唯一一個能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那位凌王,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邊關(guān),如今朝中并無真正有經(jīng)驗的武將……哦,還剩一個武陽侯,早已是我西陵的手下敗將,不知長公主哪來的自信,覺得可以把我們留在這里?”
晏九黎斂眸,聲音淡漠:“本宮不需要理由。就算兩國開戰(zhàn),西陵的兵馬也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nèi)就打到皇城,而本宮無需一個月,今日之內(nèi),就能把你們這些自投羅網(wǎng)的鼠輩斬殺在皇城之中。”
最后的“斬殺”兩個字,聽著明明云淡風輕,卻像是帶著雷霆萬鈞之力,讓人不寒而栗。
淮南王一僵,眼底溫度降至冰點,“晏九黎,我不相信你敢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