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沒了語,怔怔一刻,發(fā)出絕望又自嘲的笑聲:“是啊,皇上對你多好啊,你的孩子死了,他都怕你受打擊,舍不得讓你知道。
我呢?
我呢?
我的孩子死了,皇上從頭到尾連一滴淚都沒掉,就像死了一只阿貓阿狗一樣,連替他討回公道都做不到,還騙我說孩子是病死的?!?
“朕沒有騙你,二皇子的確是死于哮喘?!逼钭尵従忛_口,眼中痛色如大霧彌漫,“二皇子也是朕的孩子,朕不流淚,不代表不心痛。
朕為了調查他的死因,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只是你一味沉浸在悲傷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仇恨蒙了眼,什么也聽不進去,固執(zhí)地認為是蘭貴妃害了二皇子,心心念念想要殺了她......”
“是她,就是她......”端妃瘋了似的打斷祁讓,雙眼泛著猩紅,“所有人都說是她,只有皇上不信。
皇上不是不信,而是在包庇她。
因為她父兄是助皇上奪位的功臣,所以皇上舍不得動她。
臣妾什么都不是,臣妾的父親不過是一個遠在青州的知府,皇上自然不會為了臣妾去誅她裴家滿門。
在皇上的江山面前,親生骨肉都要讓步。
因為您還有很多妃嬪,她們還可以為您生很多孩子,一個有先天哮喘的皇子,本就不堪大用,您又怎么會在乎他?”
她這般歇斯底里,身上已經全然沒有了理佛之人的淡定從容,超然物外。
晚余不禁想起她們被中山王和長平王軟禁在壽康宮時的情形。
那時的她,第一眼看到端妃,感覺她像是一尊被人強行從佛龕里請出來的白玉觀音,渾身上下都透著與這紛亂塵世格格不入的疏離。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