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妻,也是他孩子的母親。
他要她活著,無論她身在何處,無論她以后屬于誰。
于是,孩子出生后,他便將她從密道送到了別院,又在黎明時分,親手將她放進了馬車里。
曾經(jīng),那個密道是他因為舍不得放手而處心積慮挖出來的,現(xiàn)在,卻成了送她出宮的路徑。
曾經(jīng),那輛馬車曾載著他們兩個從晉中回到京城,現(xiàn)在,卻載著她駛出了他的世界。
曾經(jīng),他為了哄她生下孩子,寫了一道對她諸多限制的圣旨,現(xiàn)在,他為了成全她,又寫了一道為她和沈長安賜婚的圣旨。
曾經(jīng),他冷眼看著她一次次爬上柿子樹許下可笑的愿望,現(xiàn)在,他為了她,卑微地跪在柿子樹下,立下了放她離開的誓。
曾經(jīng),他以為只要他不放手,就能留住她,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留不住的,哪怕拼了命也留不住。
他們之間,本就是一個無解的錯誤......
“當(dāng)——”
又一聲喪鐘響起。
鐘聲在空寂的雪原上回蕩,也將他從痛苦的思緒中拽回。
這鐘聲,是報喪,也是送行。
他用一個王朝最莊重的方式,宣告了他的皇后崩逝的消息,也親手埋葬了自己最熱烈最瘋狂也最卑微的愛戀。
從此以后,他依舊是這個王朝說一不二的君主,也是那站在權(quán)力巔峰的孤家寡人。
風(fēng)雪灌入他的袍袖,刺骨的寒意侵入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