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樣的荒郊野外,在自己還戴著面具的情況下,梨月居然認出了他,還叫了他。
他不知道孩子是憑借什么把他認出來的,眼淚無聲從面具后面流下的同時,他在巨大的悲傷之中,感到無比的滿足。
因著這一聲稚嫩的,不成調的呼喚,他覺得自己這一趟怎么著都值了。
縱然日后他們將遠隔千里,他也有理由相信,女兒的心,是和他緊緊相連的。
梨月得不到他的回應,開始扒他的面具,祁讓就把她轉過去面朝前方,指著路旁的樹木和被隊伍驚飛的鳥雀給她看。
“好孩子,快看,那是柳樹,那是酸棗樹,那是麻雀,那是烏鴉......”
梨月的注意力被轉移,便放棄了扒下他面具的打算,老老實實地靠在他懷里,小腦袋隨著他手指的方向轉來轉去,發(fā)出咿咿呀呀的歡快叫聲。
直到她開始自己主動觀賞沿途的景色,祁讓才騰出一只手策馬。
馬兒得到指令,稍稍加快了速度,雖然馱著父女二人,矯健的身姿仍舊十分輕盈。
沈長安在旁邊看著,感覺祁讓緊繃的身體也松弛下來,情緒似乎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沉重,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氣。
他們是君臣,是情敵,亦是知己,不管怎樣,他都希望他能好好的。
希望他能通過這一段旅程,打開心結,放下過往,然后回去踏踏實實做他的皇帝,為子孫后代,為蒼生黎民,去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盛世。
這才是身為帝王應該做的事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