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手腳麻利,嘴上也不閑著:“尋常軍爺赴甘州上任,通常都是走北路,北路風(fēng)沙嚴寒,雁門關(guān)一帶常有盜匪出沒,但能節(jié)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南邊這條路線耗時長但相對舒適平坦,一路上都是繁華州府,雖說繞了一個大圈子,勝在驛站多,盜匪少,官道修得好,能少受很多罪,可見大將軍對夫人小姐體貼入微?!?
晚余端著茶盞的手頓住,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表情。
她對路線不是太懂,以為長安選擇走這條路是為了和齊大公子搭伴,好把人安全送到家,沒想到也是為了讓自己和梨月少受些罪。
不知這是長安一個人的主意,還是他和齊大公子共同的決定。
想到齊大公子,晚余狀似無意地問那伙計:“方才離去的那位公子,聽聞齊大人家的公子,他怎么終日戴著面具?”
“對,那就是齊大公子?!被镉嬚f,“齊大公子以前可是我們大西北最豐神俊朗的美男子,后來在戰(zhàn)場上毀了容,便整日戴著面具,性子也沉郁了不少,誰見了都要嘆一聲天妒英才。”
晚余聽他說得隨意,好像齊大公子的遭遇在西北是人人都知曉的事情,心里最后一絲疑慮便也漸漸散去,附和著伙計發(fā)出一聲惋惜的感嘆:“那確實是可惜了。”
沈長安果然被齊策留在府上設(shè)宴款待,因著晚余事先囑咐過,他只淺酌了幾杯,沒有喝醉。
當天晚上,大伙好生歇息了一晚,接下來的兩日,沈長安便帶著晚余母女在這千年古都好好游玩了一番。
他們?nèi)チ舜笱闼榷魉?,又去了鐘鼓樓和碑林,還去了東市西市和城隍廟。
城隍廟游人如織,摩肩接踵,沈長安把梨月馱在肩頭,好讓她看得更高更遠。
梨月東看西看,目不暇接,一路上都很興奮。
沈長安給她買了糖葫蘆,買了栩栩如生的面人,給晚余買了一支素雅的玉簪,和一條色彩艷麗的西域羊毛披肩。
他把圍巾遞給紫蘇,讓紫蘇幫晚余圍上,自己抱著梨月在旁邊看著,沉靜的目光里滿是欣賞。
“好看?!彼隙ǖ卣f道,又轉(zhuǎn)頭問梨月,“阿娘很漂亮,對不對?”
梨月聽不懂,卻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