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賭,我王家的名聲?”
王修遠愕然,接著嘴角一抽,只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一條命,算得了什么?甚至還沒我王家一塊地磚貴,賤命一條,賭王家名聲,怕不是失心瘋了,我王修遠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話,真是長見識了?!?
“我很像瘋子嗎?”魏泱嘴角的笑容越發(fā)大,那樣子在眾人看來,分明就和那些亡命徒一般無二。
“或許我是,但,你是王家人,哪怕是棄子,也是王家人?!?
“沒有王家這姓氏,你怕是下一刻就會被王家其他人宰殺土狗般隨意丟棄,而你這般找我麻煩,不過是嫉妒我能攀上蒼官灼灼?!?
“你很清楚,如果能和蒼官灼灼拉上關(guān)系,未來你未必不能回到王家,但你也很清楚,若沒有王家這個姓氏,你甚至無法靠近我這個半路被蒼官灼灼收下的侍衛(wèi)?!?
“為此,你一定,也必須不顧一切地維護將你放逐的王家,不能讓遠在千里之外的王家,真正的放棄你?!?
“所以我這瘋子的挑戰(zhàn),哪怕甚至比不上你王家的一塊磚,但……”
“你,能拒絕嗎?”
“你,敢拒絕嗎?”
魏泱腳下一踩,躍起,落在最近的一處擂臺,隨手將臺上起不來的敗者扔向底下的白衣劍修,大聲笑道:
“所以,王修遠,來吧!”
“生死戰(zhàn)!”
“一切結(jié)束,恩怨自消!”
本是筑基后期,自信無比,從來不把少女放在眼里的王修遠,望著此刻臺上囂張瘋魔的少女,心底莫名的感到一絲不安,喉嚨不由動了動,甚至想要后退。
一瞬間,王修遠甚至生出了懊悔。
為何要為了一個可能性幾乎為零的機會,在沒有任何計劃的時候,去挑釁這看起來很是不起眼的楊薇。
然而,事已至此。
楊薇在臺上的話,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如果他不上臺,王家聽到消息,若是真的放棄他……
身邊這些護衛(wèi),既是保護,也是監(jiān)視。
箭在弦上。
已,不得不發(fā)。
“沒關(guān)系的,一定能贏!我已經(jīng)是筑基后期,楊薇剛剛從商鋪出來,明顯是才突破筑基,她說不定連長時間御劍都還沒學會,更別說五行術(shù)法和其他更厲害的獨特法術(shù)?!蓖跣捱h手捏緊鐵扇,不斷在心里道。
“這人被蒼官灼灼看上,只是運氣好,恰好趕上時候,不論她如何巧舌如簧,實力不如我這件事,這是放在明面上,板上釘釘?shù)?!?
“我一定能贏,我不會輸,只要我贏了,就能在蒼官灼灼這里留下印象,未來,未必不能衣錦還鄉(xiāng),把當時那些嘲笑我的家伙全部踩在腳下!”
王修遠好不容易穩(wěn)下心態(tài),展開扇子,瀟灑起躍,輕盈落在擂臺上,淡淡道:“你這人倒是知道用些不入流的計謀逼迫我,可惜,實力就那樣,心性不佳……剛剛被扔下去的兄臺,待我贏下比試,兄臺的醫(yī)療費我包了?!?
一番說辭,眾人紛紛叫好。
魏泱卻只是笑,握劍的手,越發(fā)輕松。
果然。
沈淵、葉靈兒和王修遠,這些豪門世家的人,都是一個德行。
面上功夫一個做得一個比一個好,又放不下心里根深蒂固的成見。
高高在上的惡臭味,腐爛至此,隔著十里遠她都能聞得到。
王修遠。
王家。
擅長的就是暗器和毒。
只是一個挑釁,一點實力的差距。
就能讓這王修遠放下自己的暗器優(yōu)勢,在擂臺上和她正對面比拼。
就像在天元宗,同樣是幾句話,就讓沈淵和葉靈兒在三年后的大比中,放棄龐大的家世助力。
多年和這些人對戰(zhàn),魏泱早就知道該怎么對付他們。
上一世,吃了不少虧后,葉靈兒等人才學乖。
這一世,對這些人,魏泱用這老辦法,依然是一算一個準。
眼見著魏泱輕松的模樣,王修遠剛剛升起的自信心又被升起的不安壓下。
他吞咽一下,后退幾步,拉開和魏泱的距離。
望著擂臺上的兩個人,四周被剛剛的大動靜吸引的人,紛紛聚集,小聲探討起來。
擂臺下,金執(zhí)事看了眼身旁捏緊手,滿臉緊張的蒼官灼灼,再看擂臺上的楊薇,眼里有對她不顧及王家對蒼官灼灼有用的不滿,又有一絲她對戰(zhàn)筑基后期的擔憂,所有情緒揉成一團,復雜的讓他只想嘆氣。
筑基初期,對筑基后期。
在其他人眼里,或許是螳臂當車,找死。
金執(zhí)事卻很清楚,楊薇那小小身體里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和潛力,只是煉氣九層就已經(jīng)有了對抗筑基期的能力。
現(xiàn)在楊薇已經(jīng)筑基期,那奇怪腿法的威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更別說她還有劍法……還有腦子。
王家一向修的是暗器和毒藥,對煉體一道,嗤之以鼻,因此大都身體孱弱,需要護衛(wèi)隨身保護。
如果只是普通比試就算了,只要王修遠不死,看在蒼官灼灼的面子上,甚至是看在他這個四階符師的份上,也能讓王家放下這段仇怨。
世家之間,只有利益,哪里有永世的仇。
問題是。
這一切的前提是,王修遠不能死,最起碼,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辱沒王家名聲而死!!
結(jié)果——
王修遠一個需要人保護的毒修,竟然放下自己的護衛(wèi),選擇和人單挑?
這就算了,竟然還選對修暗器之人最不利的擂臺比試……
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修遠這個蠢貨!”金執(zhí)事終于沒忍住,罵了出來,見王家的護衛(wèi)看過來,他指著對方的鼻子就是一頓罵,“我就說了,怎么了,這么個蠢貨你們王家干什么派出來,出生的時候沒掐死就算了,還養(yǎng)這么大出來禍害人!你王家的人都是個蠢的嗎!”
擂臺下的動靜,魏泱瞧見了。
聽到金執(zhí)事這暴躁的怒罵,她終于是沒控制住,笑了出來。
看著不明所以的王修遠,魏泱握劍的手越發(fā)的穩(wěn):
“有人跟我說過,三千世界,大道三千,唯獨蠢之一道是取死之道,必定死路一條,一開始我不明白,但現(xiàn)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