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被學(xué)習(xí)的村莊,已經(jīng)絲毫看不出原來的存在的模樣。
魏泱起身,眼前一黑,身體不由晃動一下。
在墨小巨緊張的驚呼下,她抬手扶住身旁的樹,閉上雙眼,等體內(nèi)干枯到極致的靈力逐漸舒緩,才緩緩睜眼。
“我沒事,就是靈力被萬物歸一陣用盡了。”
“萬物歸一陣?”墨小巨疑惑。
“嗯,一種不需要陣法材料,只需要自然和自身的靈力,就可以布置而成的陣法,作用很簡單,就是能讓一處死地重煥生機。
很雞肋,我知道后也沒有用過,今天是第一次用,沒想到耗費的靈力竟然這么大,要不是在最后,從周圍忽然涌來靈力,我此刻已經(jīng)被吸干了。”魏泱說著,拍拍心口,也有些后怕。
差點沒死在報仇路上,先被一個不謹慎用的陣法給吸干、吸死了。
“不過最后的靈力不知道是從哪里來到的,總感覺不像是人,倒像是……”
魏泱仰頭,望天。
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村落上空,陰云迷霧已然消散,清朗明月高懸半空,獨照此地。
“但是,不可能吧?”
魏泱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和天馬行空。
剛要低頭。
一道月光,從高懸的明月上緩緩飄下,薄紗一般,霧緲緲的,又有些清晰,如同虛幻和真實的結(jié)合。
等距離近了,魏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幻覺。
月光,真的落下來了!
不。
不是月光!
飄然絕麗,傾城、遺世而獨立的舞姿,拖拽而出的畫面如同風華絕代的舞姬,于月下,最后的絕世一舞。
看的人不由呆了。
連呼吸都不由輕了下來,生怕驚擾到這幅美景。
直到‘月光’落下,盤旋于此。
魏泱悄然、輕盈抬手,屏住呼吸。
微微的涼意,還有一些輕癢。
“……月,王,蝶?!?
魏泱不可思議地凝視著指間上,分明幾百年前就已經(jīng)滅絕的存在。
不知怎么的。
魏泱就轉(zhuǎn)過了身。
“墨小巨,我好像知道當時月下氏的那個月仙子創(chuàng)造出驚天一舞后,月王蝶為什么會滅絕了?!?
哪怕是魏泱,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上看過有人記載,月王蝶的伴生物就是鬼哭草。
但卻從來沒有人書籍記載,如何才能種出鬼哭草。
再加上月王蝶是天生靈獸。
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都覺得,對月王蝶有如此吸引力的,也應(yīng)該是天生靈草。
魏泱也是這么認為的。
此刻。
看著地上成片生長而出的鬼哭草,不由生出了另一個想法:
“不是共生,而是先有鬼哭草,再有月王蝶……只有鬼哭草出現(xiàn),月亮,月光,世界才會誕生出一只新的月王蝶,月王蝶因鬼哭草而誕生,怎么可能不喜歡鬼哭草?”
幾百年前,沒有人造出鬼哭草,再加上大肆捕殺僅存的月王蝶,自然而然的,月王蝶就滅絕了。
而就在今天,在剛剛。
自月王蝶滅絕后,千百年來,第一次有人,也終于有人,再次得到月光的賜福。
魏泱的視線,一直跟隨圍著她起舞的月王蝶,沒有任何靈獸契約存在,但魏泱就是有一種感覺。
這只月王蝶,聽得懂她的話,也只會聽她的話。
“過來?!?
魏泱輕聲呼喚。
果不其然,下一刻,月王蝶扇動如月光般清透又縹緲的翅膀,飛舞而來,落在她的臉側(cè),有些微涼的翅膀,碰了碰她的臉,很是親昵。
魏泱伸手去觸碰,卻依然不解:“……今日的事,幾百年了,不可能只有我做到,為什么沒有一點消息傳出?”
月王蝶撲扇了一下翅膀,再次貼上魏泱的臉側(cè)。
這時,一道有些模糊的感覺傳來。
魏泱扭頭,看著只是一個動作,就累的趴在肩頭的月王蝶:
“你的意思是,鬼哭草的出現(xiàn)必須是偶然的,并且所作所為要得到天道和月亮的好感,才能誕生一只月王蝶。
甚至,月王蝶不是天生靈獸,而是天道和月亮之力凝結(jié)成的一道天生符箓——
陰!”
這也太超出想象了。
話說回來。
她一個以后要煉器的,怎么最近得到的東西,不是這個天生符箓,就是砸符箓飯碗的東西。
魏泱正想著,忽然扭頭,眼底微沉。
“這感覺……萬俟云川,怎么會在附近,跟蹤我?還是呂良叫來的后手?”
從體內(nèi)玉簡的感應(yīng)看,以萬俟云川正在趕來的速度,馬上就能到這里。
已經(jīng)來不及走了。
魏泱手一揮,將所有鬼哭草連根拔起,放入納戒,等以后有機會種地里,看能不能再生,無論如何,不能讓萬俟云川看到。
“你先——”
話沒說完,就見月王蝶化為一道月光,落入她的眉尖。
魏泱眉眼間,并蒂蓮圖案一閃而過,將剛進入的月王蝶擠了出來。
魏泱什么也不知道,只看到月王蝶委屈地飛舞兩下,沖入她的識海,落在正在識海上空隨意亂走的‘苦修功’化成的腿上,不動了。
魏泱收起臉上的無面人面具。
同一時刻。
萬俟云川落在魏泱身前。
魏泱手持墨劍,藏起殺意,笑容滿面很是恭敬道:
“大師兄,大晚上來這荒郊野外,是來找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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