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神棍!你該不會是算命算瘋了吧?你別死?。∧闼肋@里了,我們幾個肯定要被太乙清宮那些老頭子們天天花圈詛咒的!”
靈龍也急了,說話的時候,腦袋就往太乙頭上砸,聲音邦邦響,聽著就疼。
作為被算命的雷伍佰,是徹底懵了。
他本來只覺得魏泱的問題有些冒昧和奇怪。
此刻配著太乙的表現(xiàn),只覺得莫名背后發(fā)涼,不寒而栗之感躍然而出,讓人頭皮發(fā)麻。
就在這時。
金錢錢忽然拿出一個有些破舊的銅鐘,閉目,凝氣,抬手。
叩門一般,輕輕叩上已經(jīng)年歲久遠的銅鐘。
當——!
鐘聲清揚,聞之心神清明。
只這一下,剛剛看似已經(jīng)陷入癲狂姿態(tài)的太乙,渾身一僵,下一刻,眼神清澈。
太乙眨眨眼,仿佛剛睡醒一般,見眾人盯著他就要往后躲:
“哇,你們這么看我做什么?我不就喝了兩杯茶嗎?先說好,我沒靈石啊,魏泱道友說好請客的!”
只是身后有鎖著他雙臂的靈龍,太乙的動作被限制,更是一驚:
“哇哇!靈龍小屁孩,你你你!就算我上次給你算錯了,但你不也把靈石都拿回去了嗎?至于現(xiàn)在還找我麻煩嗎?!松開啊,我警告你,我也不是好惹的!”
見過剛剛太乙的癲狂模樣,靈龍自然不會放開,猶豫掃過看似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的太乙,望向眾人:
“他這是好了?”
還沒有人回答,就聽太乙忽然大叫一聲。
眾人一驚,因為他又出什么事了。
只聽太乙大喊著:
“這誰!這誰干的!竟然把血都濺在我吃飯的家伙上,也太沒有道德心了!太過分了!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我一定要畫圈詛咒他一輩子吃不飽飯!!”
齊刷刷呼出一口氣。
靈龍沒好氣松開束縛住太乙雙臂的手,嫌棄地擦了擦手上的血,坐回遠處,剛要喝茶,看著茶杯邊上的血,趕緊放下:
“神棍,你剛剛發(fā)什么瘋?如果有病趕緊去治,在這里嚇唬我們做什么?別是想到時候比試的時候突發(fā)疾病,然后栽贓到我頭上吧!你好深的心機!”
太乙只覺得莫名其妙:“你這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腦子有病的人才會這么做吧,我看起來像是腦子有病的人嗎?!”
“……”
眾人:是!
太乙看著其余幾人的表情:“……算了,你們別說話了,我不想聽,誰跟我說說剛剛怎么回事,我不就喝了口茶水,怎么就忽然成現(xiàn)在這樣了?”
靈龍晃著腿:“我們還想知道你剛剛給打雷大哥算命,忽然就瘋魔不說,還一直吐血,吐血就吐血,還不忘繼續(xù)算命……神棍,你太對得起你的稱呼了吧?”
“我剛剛,給雷伍佰算命,吐血了?”
太乙瘋狂眨眼,試圖借此回憶起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不管怎么想,腦子里都只有喝茶前的事情,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卻是全然不知。
……事情好像不太對勁,但我沒聽說過我腦子有病啊。
……等下,難道我真的腦子有病,但我不自知?
……再等下,九霄云殿的同門和師傅對我那么好,難道是知道我腦子有病但不忍心告訴我,所以才順著我?
……天!我竟然腦子有??!
……我還有救嗎?
太乙越想,臉色越沉重,他忽然一拍桌子:
“不行,我得去找藥谷的人看看,不對,在這之前我要找我?guī)煾祮杺€明白!他怎么能騙我這么多年!”
魏泱: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總覺得你應(yīng)該是理解錯了什么……
魏泱扭頭去看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出聲的雷伍佰,不想,恰好和對方對視。
“……”
她和雷伍佰不熟,但只從雷伍佰上一世的名聲看,這個人應(yīng)該算是大眾意義上的‘好人’。
死得太凄慘的好人,總是會讓人心生介懷。
魏泱沉默半晌,不知道怎么解釋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畢竟除了太乙,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是她的提問才導(dǎo)致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不用多好的腦子思考都能知道,此間必有貓膩。
一時間,魏泱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說。
“……反正只要不成仙,大家都會死,怎么死的其實要不是那么重要……吧?!?
勉強用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說辭,魏泱強行解釋著。
“其實這不是什么大事,我這一生順風(fēng)順水,走的路多了總會遇到劫難,過得去就過去了,過不去大抵就是死路一條?!?
事關(guān)生死,魏泱本以為雷伍佰會追問,不想竟得到了這么個答案。
雷伍佰還在繼續(xù)往下說:
“其實,我?guī)煾翟疫^太乙清宮掌門陽道人算過,陽道人曾明,我生來無父無母,但運氣尚算不錯,一生順風(fēng)順水。
也確實如陽道人所說,我剛被丟棄就被師尊發(fā)現(xiàn),并未受苦。
之后我長在門內(nèi),同門友愛,長輩疼惜,我過得已經(jīng)足夠順遂。
同時,幸得天賦還算不錯,讓宗門的培育沒有浪費。
陽道人也說過,就是因為一切太順,禍福相依,我這一生若是不修行,當官可平步青云,為商可累積金山銀山,甚至富可敵國,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夫妻和睦,平安順遂。
可若是我修行,這一生會有三劫,這是天道對我的考驗。
若是三次劫難都度過,或可白日飛升,一朝成仙。
這三劫,只要其中一個過不去,必然……
身死道消,一切都如過往云煙,煙消云散,不留半點痕跡?!?
雷伍佰說得隨意,眾人聽得很認真。
古有云,有棋手與天斗,可勝天半子。
陽道人不與天斗,也不曾想過勝天半子。
他這一生從還沒有修行開始,到現(xiàn)在成為修行界的大能,成為一宗掌門,都在做一件事……
窺天!
陽道人是距離‘天道’最近,也是最明白天道想法的人。
這是三千世界幾乎所有修士都認可的。
他既然說雷伍佰此生有三次劫難,過不去就會死,那么……事情就會這樣發(fā)生。
……難道,上一世雷伍佰那樣沒頭沒尾的慘死,就是因為他沒有度過以此劫難?
只是,到底是什么劫難,竟然讓雷伍佰被普通人隨意對待?
雷伍佰拿出一張符箓貼在桌上,光芒一閃,桌面上的狼狽都消失殆盡。
他笑著說:
“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師傅害怕有人故意戕害,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自己倒不覺得有什么,這是……還請各位保密,不然等我回去怕是要被師傅罰了?!?
好一個豁達的人。
有如此心境,怪不得月瑩的陣法對雷伍佰全然無用。
魏泱心里有些佩服,很是認真應(yīng)了:“一定保密?!?
“多謝。”雷伍佰想了想,從納戒里取出一沓符箓。
接著,雷伍佰將符箓放在一個木盒里遞給魏泱,其他人也是相同的待遇。
“雖然我信各位的品性,但師傅說過,請人幫忙要有誠意,這是禮數(shù),這些是你們幫我保密的謝禮,還請收下?!?
魏泱看著木盒里隨便看去,少說有五、六十張各式各樣,加起來價值少說有八百下品靈石的符箓,手都在顫抖。
她收起木盒,起身,目光堅定:
“雷兄,以后我們就是不同宗不同門的好朋友了!我一定會為你保密的!誰也不能欺負你,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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