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僧搖搖頭:“貧僧每日放在心上的只有掃地,除此以外,甚少出門,外界名聲于我無礙?!?
這一番話下來,掃地僧簡直就是舍己為人,圣人在世。
不等他們再說什么,掃地僧雙手合十,閉目,嘴中念著什么,下一刻,他的指尖出現(xiàn)一點金色光芒。
只是一點,并不耀眼,但卻仿佛能吸走太陽的光,前后矛盾,看著令人有些不適。
倏然。
金光離開掃地僧指尖,剎那飛入空中,瞬間炸開,混入風(fēng)和陽光中,灑落而下,從一些角度才能勉強看到反射后的光點。
下方。
本來還準備再說什么的碧水宮弟子,倏然抬頭,滿眼冰冷,他手掌微展,靈力匯聚而上,就要打散這些光點。
“他發(fā)現(xiàn)了。”沒有稿子,就會話很少的劍宗宗主李青竹,面色不改,食指微微抬起,接著用力點在扶手上。
嗡——
隨著李青竹指尖一點,碧水宮弟子掌心凝聚出的靈力,直接被震散,空中的掃地僧術(shù)法散落的光點,兜頭灑在他的全身。
看似普通的面容,雪花融化般消散,露出一張比之前妖冶些許但并不算變化太多的臉,只是皮膚比之前更加白皙,如同寒冷雪山尖端的冰雪。
黑色長發(fā)顏色褪去,露出與衣物顏色相似的墨綠色底色,上方還有黑色熒光在閃爍。
同時變化的,還有少年那雙由黑轉(zhuǎn)碧綠的雙眸。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碧水宮的弟子竟然是偽裝而來。
看著此刻全身上下如蛇一般的少年,四周響起一道道驚呼和懷疑聲。
少年發(fā)現(xiàn)自己的偽裝被破壞,碧綠色的雙眸中閃過一抹陰狠,掃過上方的宗主們,又很快低頭,收斂起所有情緒:
“諸位宗主為何對我突然下手?我從小發(fā)色和雙眸顏色與常人不同,受盡奇怪目光,所以才做了偽裝,難道這也有罪嗎?你們要像過去對待碧水宮一樣,對待我嗎?”
這番話,對宗主們沒有任何用處,甚至掀不起他們絲毫的情緒波瀾。
羅屠冷笑:“能發(fā)現(xiàn)掃地僧的術(shù)法,還有剛剛李青竹的那一下,雖然只是隨意一擊,但也不是一個筑基期弟子能輕松解決的……這樣一個人,你說他和底下那些人是同齡少年?那還不如說五老怪和鐵狼是一對兒?!?
五老怪:“??”
鐵狼:“???”
說話就說話,分析就分析,最后那句是要干什么?
只是……
鐵狼大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面容上看著確實是少年,我們也不能剛剛才用術(shù)法,現(xiàn)在還要測骨齡,一連針對下去……尤其針對的還是一個在旁人看來,很有可能會贏得比試頭名的弟子……”
之后的話不用說,懂的都懂。
“不用繼續(xù)針對了。”藥老輕聲道,“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并非少年,不管他要做什么,大概率和福壽秘境有關(guān),在這之前,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觀察法他,就算最后依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等他從福壽秘境出來——”
此話一出。
所有宗主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鐵狼搖搖頭:“一個葉靈兒和那個能偷人天資、運勢的怪物,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不知道真假的碧水宮弟子,還有突然涌現(xiàn)的這么多煉丹天才……”
羅屠瞇眼,接話道:“天才輩出,乃,大亂之相。”
縱觀三千世界記載。
當(dāng)平日里百年出一個的天才,在某個時間段扎堆出現(xiàn)的時候,或早或晚,三千世界都會迎來一片水深火熱的亂斗。
之后不是有人橫壓一世,力壓所有天才,結(jié)束亂世。
就是所有天才紛紛隕落,三千世界之后幾百年,都將是人才貧瘠的荒蕪時刻。
只有一個極端,或者另一個極端。
從來沒有第二種可能。
當(dāng)年萬俟云川出世的時候,羅屠曾以為那就是亂象之征,但或許,現(xiàn)在才是?
這樣一來。
在天元宗潛藏的那些人,應(yīng)該,也會按捺不住不住了吧。
又或者。
他們其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甚至,預(yù)知到了什么,所以才早早對萬俟云川下了毒,讓他在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陷入夢魘無法醒來。
他們會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對萬俟云川下死手嗎?
序長老一路安穩(wěn),是放在明面上用來安撫他的誘餌?
羅屠手下微動,一道傳音悄無聲息傳出,下方觀戰(zhàn)的人群中,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觀戰(zhàn)之人,無聲無息離開了這座山峰,接著御劍朝著天元宗的方向迅速飛去。
就在他即將離開萬妖林上空的時刻,林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御劍飛行的人,身子忽然一僵,剎那沒了聲息,從空中掉落入萬妖林中。
又在下一刻,一個和剛剛的弟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從林中飛起,落在飛劍上,面色如常,朝著天元宗所在的地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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