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抹虛影。
虛影而已!
所有人看得清楚,虛影面目模糊,不止臉,甚至連身形都是虛幻的。
虛幻至極,那讓人從心底傳來的恐懼,身體本能感知到的駭然,讓人不由全身都開始不受控的顫抖。
如同獸類遇到完全無法匹敵的天敵。
完全的碾壓之下,是一種,不論從實力、血脈還是其他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實力越高,對虛影的可怕就越有感覺。
實力低些,反而只是覺得來人很厲害。
感受到體內(nèi)被壓制,幾乎完全無法動彈的劍意。
看著逐漸靠近的虛影,魏泱猛然一滯,強行壓下轉(zhuǎn)頭要跑的沖動,拳頭握緊,僵直地站在原地。
遠處。
金叔仰頭望月,視線完全不敢直視虛影,臉色蒼白,眼底空洞:
“怎么可能?這到底……只是虛影就如此,我見過的分神期都不如他,這人到底是誰?魏泱,和他的關(guān)系……我兒……魏泱血脈父親不是沈家的沈淵嗎?怎么——”
喃喃不斷。
金叔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zé),強行挪動幾乎無法活動的雙腳,走到金香椿和金錢錢身前。
兩手輕抬。
一把古琴悄然浮現(xiàn)。
指腹已經(jīng)按壓在琴弦上。
眼看就是見勢不妙,就要帶著兩個少爺拔腿就跑的模樣。
金香椿望著好似從月中,緩步而下的虛影,眼帶著一絲羨慕:
“雖然已經(jīng)‘見’到過這一幕,但真的看到……能正常修煉,真好啊。”
城門附近,空蕩的街道上。
隨著虛影的一句“誰欺負我兒”,被這股氣勢吸引,不過幾息,無數(shù)目光從各個地方,投注而來。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下面兩人是誰?這虛影……誰家孩子出事,竟然有如此強者出現(xiàn)。”
“這幾日我在劍城、或者是宗門比試中,都未曾見過這兩人,你們誰有印象嗎?”
從客棧趕來的謝信謝掌柜,看到金錢錢在附近,很是自然走到一旁,看著他緊張,還有一絲‘這怎么可能’的震驚模樣,有些不解:
“金錢錢,你怎么了?這幾個人你認識?”
“……沒,就是想到一些事。”金錢錢隨口回了一句,目光卻是死死盯著魏泱的背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如同亂麻。
街道上。
從虛影出現(xiàn)后,王家寶就被驚嚇住,劈砍的雙手停在空中,嘴唇顫抖,眼里還帶著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不滿。
在眾人摻雜著無數(shù)疑惑的目光中的,王家寶小孩子般委屈道:
“你,你怎么能喊人來?!”
王家寶的開口,打破了街道四周詭異的沉默。
明面上、暗中的目光,紛紛投向被提問的少年。
面目清秀,五官不錯。
卻偏偏那眼睛,看著就讓人覺得,這人心有悖逆,身有反骨,不論做人做事怕是都沒有什么下限。
只一眼,就讓他們心生不喜。
下一刻。
虛影帶著舉世無雙,獨步天下的步伐,終于走到了魏泱的身前。
魏泱直面虛影,眼底透著茫然。
不茫然不行啊。
一個人直視太陽,再去看其他東西,不管什么都會帶著白茫茫一片的感覺。
現(xiàn)在魏泱就是同樣的感覺。
墨巨神就在身前,但……他整個人,特別是頭部,現(xiàn)在就是這樣白花花的,模糊一片。
虛影的胳膊忽然抬起,在魏泱頭上虛虛拍了兩下:
“嗯,我就說,我命里肯定有女兒,藥仙子就是嫉妒我,所以說我只能有兒子,太歹毒了。”
魏泱:“……”不止語上占我便宜,喊我‘兒’,動作上也是長輩的樣子。
不過。
打不過。
隨便吧。
魏泱神情木然,決定聽之任之。
虛影說完這些話,腦袋部位微微動了動。
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
下一刻。
砰砰砰——!
魏泱耳邊,剎那間,聽取跪聲一片。
虛影淡漠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一群蒼蠅,趁我去往星空之上修煉之際,膽敢舞刀弄槍到我兒面前。
我兒,看誰不順眼,指出來。
我有一指,可封印神魂于肉體,令其在世間千年,神志不清,如行尸走肉。
我有一掌,可滅殺肉體于六道輪回,萬萬載承受神魂陰風(fēng)重刷。
我有一書,可封印時間與空間,將其困于世間長河,不死不滅,永生永世,不斷經(jīng)歷同一段時間,直至?xí)r間長河干枯。
我有一劍,可斬斷過去與未來,令其現(xiàn)生猶如無根浮萍,心如縹緲,些微波瀾,就有滅頂之災(zāi)。
我還有一刀,一拳……
不過這些相比較我那些老友,頗有些不值一提,在你面前炫耀,日后被他們知曉,反而要被嘲笑。
我兒,如何?”
魏泱:“……”其實,當女兒和當師妹,其實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當,當什么不是當,是吧?
眾目睽睽之下。
魏泱眼神掃過四周,剛剛一個個跪下的動作,將他們的行蹤都已經(jīng)完全暴露。
依然還是王野的少年沙啞嗓音。
“我王野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沒必要成為眾矢之的……很多人雖然不知道,但大家肯定是希望能死得明白?!?
魏泱目光陰冷,看著四周:
“不知道諸位是否聽說過,京城世家王氏,王家小兒子的外室曾經(jīng)生出一個男嬰的事?”
“世家秘密很多,但世家之間,很難有更多的秘密?!?
“這倒霉的外室和男嬰,因為一些人一些事,一個死亡,一個被賣給路過的奴隸市場,被判定失蹤的事,很多人想來,其實都是聽說過的?!?
魏泱此話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