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接連下了三日。
“咚!咚!咚!”
這一天的正午時分,差役提著銅鑼戴著斗笠,穿著蓑衣,冒著大雨沿著考房一路走來。
“院試結(jié)束,所有考生離開貢院。”
“總算是結(jié)束了?!崩钚捱h(yuǎn)這個時候方才從入定之中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考房外面還在下的暴雨不禁皺了皺眉。
從進(jìn)入貢院到現(xiàn)在,大雨從落下就一直沒有停過,而且那大雨之中夾帶著的怨氣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這怨氣伴隨著雨水落下,然后又四處溢散開來,接著騰空而起,再次和天上的烏云凝聚成一片,周而復(fù)始,無窮無盡。
李修遠(yuǎn)覺得這怨氣如果不散去的話,這大雨估計不會有停息的可能。
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后,他和其他考生一般,冒著大雨向著貢院外走去。
路上,李修遠(yuǎn)碰到了朱昱,王平他們幾個,不過因為雨大的緣故,只是大了一個招呼便急匆匆的離去了,只說等雨停之后再來相聚。
“開門了,貢院開門了?!?
隨著貢院的大門打開,縱然是大雨傾盆,門外依然匯聚了不少的百姓,這些人都準(zhǔn)備好了雨具,準(zhǔn)備迎接院試結(jié)束的書生門。
有些人是書生的書童,奴仆,還有家眷,有些人則是投機的商人,他們熱衷于這個時候贈送雨傘給書生,好混個熟臉,以后有結(jié)交的可能。
當(dāng)李修遠(yuǎn)大步走出來的時候,也有商人見到李修遠(yuǎn)氣質(zhì)不凡,身姿提拔,相貌俊朗,亦是熱情的迎了上來送傘給他。
“少爺,奴婢在這里?”
李修遠(yuǎn)拒絕了幾位商人的好意,隨后巡聲看去卻見小蝶撐著一把雨傘,在不遠(yuǎn)處興奮的揮著手道。
旁邊還有杜春花,以及呂伯和府上的兩個護衛(wèi)。
府上的幾個人全到齊了。
因為風(fēng)雨太大,小蝶揮手的時候手中的雨傘沒有抓牢,被一陣暴雨拍打,驚呼一聲,直接就飛了出去,連那嬌小的身板都險些跌倒在地上。
李修遠(yuǎn)無視大雨,疾步走了過去,扶住這個小丫鬟,然后道:“你們怎么全來了?這般大的雨用不著全部人來接我?!?
“大少爺說哪的話,今日是少爺院試結(jié)束的日子,老奴自然是要前來迎接,若非老奴年邁,腿腳不利索,早就來這里迎候少爺了?!眳尾蛞拢肿煨α诵?。
“少爺,考的怎么樣了,有沒有中秀才?”小蝶抓著自家少爺?shù)氖?,興奮的問道。
李修遠(yuǎn)笑道;“考沒考中秀才也得等放榜的時候才知道,現(xiàn)在哪有這么快知道,這會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快些回去吧,這雨還指不定要下到什么時候?!?
“大少爺,馬車在那邊,這里人多,使不進(jìn)來?!眳尾噶酥覆贿h(yuǎn)處街道上的一輛馬車道。
李修遠(yuǎn)點了點頭,一行人方才冒著大雨,乘坐馬車迅速離開貢院。
到了府上,眾人都已經(jīng)淋濕了。
李修遠(yuǎn)讓護衛(wèi)和呂伯去休息,然后便帶著小蝶和杜春花去了浴房,洗了個澡,換了身干爽的衣服。
等從浴房走出來的時候,他才覺得渾身上下那種晦氣和潮濕的感覺一掃而空。
小蝶和杜春花兩個人卻是臉蛋微紅,有些嬌羞的跟在自家少爺身后,顯然第一次陪少爺共浴還有一些不適應(yīng)。
“咦,你們臉蛋這么還這么紅?”李修遠(yuǎn)看了一眼,不禁輕咦道。
“少爺?!毙〉麐舌亮艘宦暎@得很不好意思。
杜春花亦是低著腦袋,亦是一片羞紅。
李修遠(yuǎn)哈哈一笑,開始體會到這調(diào)戲身邊婢女的樂趣。
“對了,我那師叔上次離開之后這幾日有沒有回來?”忽的,他想起什么,轉(zhuǎn)而問道。
小蝶搖頭道:“沒有,奴婢這幾日沒有見到道長回來?!?
“是么?”李修遠(yuǎn)沉吟了起來。
木道人沒有回來,這說明郭北城的情況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這大雨來的古怪,必須得找一個知道這方面的人問問。
“難道只能去問那個城隍?”李修遠(yuǎn)旋即皺了皺眉,有些很不情愿。
他并不想和那個城隍打交道。
“大少爺,門外有個捕鱉人,提著一只大鱉販賣,說是一定要將那只老鱉賣給少爺,還直呼大少爺?shù)拿郑吓桓疑米髦鲝?,所以前來詢問大少爺?!?
這個時候,呂伯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拱了拱手便開口說道。
“哦,有這回事?”李修遠(yuǎn)楞了一下:“那人點名道姓的要將東西賣我?”
“是,是的,大少爺,那人老奴看了,是一個農(nóng)夫,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不過他手中的那老鱉卻又至少幾十斤重,像是磨盤般大,老奴覺得那老鱉有點不尋常?!眳尾f道。
“既然別人點名道姓的尋我,那就請他進(jìn)來吧。”李修遠(yuǎn)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
“是,大少爺?!眳尾畱?yīng)了聲便很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