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你!”
隔著電話,雖然只聽到中森明菜的聲音,但是,易青依然能感覺到,她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這位唐納德醫(yī)生可以說是中森明菜最后的希望了,但是······
“明菜,也許······”
易青想要安慰中森明菜,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不用了,其實我早就知道,媽媽的病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我能在最后這段時間陪在她的身邊,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如果不是易青去了日本,知道了中森和子生病的事情,也許,一直到中森和子離開這個世界,中森明菜都不會知道。
那樣的話,對她來說才是最殘酷的!
現(xiàn)在這樣,還能讓她有機會陪伴中森和子,她確實滿足了。
“唐納德醫(yī)生和威爾遜醫(yī)生會商量著,調(diào)整媽媽的治療方案,不管怎么樣,我會盡力延長······延長她的生命?!?
易青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我知道!謝謝你!”
“不要對我說謝謝,她是你的媽媽,也是我的岳母,我···會再想辦法的!”
“嗯!”
中森明菜的聲音已經(jīng)在顫抖,盡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得知這個消息,她還是沒辦法接受,畢竟,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掛了電話,易青也是止不住的嘆息,在外面轉(zhuǎn)了很久,一直到天色將黑,他才讓司機將車開回了張麗的家。
“明天不用來接我了?!?
留下一句話,易青便上了樓,今天出門的時候,張麗給了他一把鑰匙,打開門,里面黑漆漆的,張麗和陳小旭居然還沒回來。
易青在外面跑了一天,張麗和陳小旭也沒閑著,倆人中午的時候就出了門,張麗先是帶著陳小旭去了時代廣場,緊接著又帶著她去了唐人街。
沒錯,就是唐人街。
“我每次想家了,都會來這里,雖然這里和國內(nèi)還是不一樣,但是看著這些人,聽著熟悉的語,還有這些特別傳統(tǒng)的東西?!?
張麗說著,指著路邊一家店門口掛著的中國結(jié)。
“看到這些東西,我都會覺得特別親切,感覺仿佛回到了國內(nèi)一樣!”
張麗說話的時候,雖然是在笑著,但是,在她的語氣之中,卻充滿了愁緒,這是鄉(xiāng)愁,每一個海外游子都會有的鄉(xiāng)愁,離自己的國家越遠,這種感觸就會越深。
“這么想家,為什么不回去!?”
陳小旭顯然沒辦法理解,她當初去德國,結(jié)果還沒等出發(fā)呢,就因為怕想家,義無反顧的放棄了。
“我總不能就這個樣子回去?。??”
張麗笑著,她當初其實是可以留在央視的,劇組殺青的時候,阮若林和任大會從臺里要來了兩個正式編制的名額,其中一個給了東方文櫻,另外一個,一直在陳小旭和張麗之間猶豫。
結(jié)果陳小旭自動放棄,回了老家和畢閆軍結(jié)婚,關(guān)系也重新調(diào)回了鞍山話劇團。
沒有了“競爭對手”,張麗的工作編制應該是十拿九穩(wěn)了,結(jié)果這個“傻”姑娘也放棄了,跑去了深圳上大學,然后,沒等到畢業(yè)就來了美國。
別看張麗是個軟妹子,貌似性格柔柔弱弱的,其實,骨子里也有股子剛強的勁兒,如果回去的話,沒有工作,名氣估計也沒剩下多少了,還能干什么?
到時候,無論是親戚,還是朋友,怕是都要說風涼話了,就是為了面子,張麗也不能回去,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美國混出個人樣來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聊,累了就在唐人街找個地方坐坐,餓了就吃些家鄉(xiāng)的小菜,結(jié)果在進一家手工作坊的時候,還被店里的客人給認出來了。
陳小旭當真是受寵若驚,聽著店里的客人對著她喊“林黛玉”,心里別提多滿足了。
有些演員,最怕的就是觀眾把他代入到角色里面,把角色幻化成他本人,可陳小旭不一樣,她是打心里喜歡人們喊她“林黛玉”。
簽名,合影,倆人在美國紐約的唐人街,結(jié)結(jié)實實的過了一把明星的癮頭兒。
等從人群中突圍出來,陳小旭簽名簽得手腕子都酸了。
“人家叫你林黛玉,你就沒有一點兒不高興?”
張麗也挺詫異的,剛來美國的時候,別人叫她“寶姐姐”,她心里還挺不舒服的,她覺得自己就是張麗,薛寶釵只是她曾經(jīng)演過的一個角色而已。
后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別人再叫她“寶姐姐”的時候,她既不生氣,也沒覺得高興,大概其是······麻木了。
“我為什么不高興啊?。课揖拖矚g別人叫我林黛玉,我就是林黛玉!”
對陳小旭的回答,張麗也只能無奈的一笑。
以前周陵曾對她說過,曹雪芹寫《紅樓夢》的本意是為了喚醒世人的,結(jié)果,他們這些演《紅樓夢》的,卻最終“一朝入夢,終生不醒”了。
兩個人一直在外面玩到了六點多,天都黑了,這才想起來回家,等進了屋,就聽到廚房那邊叮叮當當?shù)捻憽?
“回來啦?我這邊馬上就好!”